路上行了十幾天,甄玉蘅順利地抵達了越州。
家門口的石階上長了青苔,門鎖上落了一層灰,甄玉蘅拿鑰匙開鎖,推開了門。
上次回來是一年前,這一年之間,發生了太多事。
如今再次回到家里,百感交集,但總歸是踏實多了。
甄玉蘅和曉蘭兩個人,將行李搬到屋里,忙前忙后地打掃院子,以后就要在家里久住了,可得好好收拾一番。
二人一會兒掃院子,一會兒擦柜子,一會兒又商量著要打一套新桌椅,一堆瑣碎的事情,繁雜得很,但是甄玉蘅卻忙得不亦樂乎,這是她新的開始。
紀夫人瞧見她回來了,驚喜地過來同她問候。
甄玉蘅笑盈盈地招呼她:“伯母來了,我這兒還沒收拾好呢,連口茶都沒有,讓你見笑了。”
紀夫人忙擺手說不麻煩,順手拿起抹布幫她擦桌椅。
“玉蘅,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啊?”
甄玉蘅笑笑,“我以后就不走了。”
紀夫人詫異地看向她。
“我已經和離了,從此就是獨身一人,安安心心地在越州過自己的日子。”
紀夫人很意外,“好好的,怎么和離了?”
“說來話長了。”
若真要說實情,怕是要把紀夫人嚇好幾跳,甄玉蘅簡意賅地敷衍了幾句,只說夫妻不和云云。
紀夫人很是憐惜她,拉著她的手說:“一個人日子可不好過,往后若是有什么難處,盡管開口。”
甄玉蘅笑著點點頭,“謝謝伯母。”
“回來就回來,那京城雖繁華富饒,不見得就是好地方,還是江南的風水養人。”紀夫人說著說著又嘆氣起來,“少卿都好久沒回來了,信是不少寫,卻不見一個人影,自打他上京,都兩年了,愣是抽不出空回趟家。”
提起紀少卿,甄玉蘅想到自己離京那日的事,不由得心涼。
她不咸不淡地說了句:“他是有雄心壯志的人,在京城里忙著呢,忙點好啊。”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紀夫人先走了,甄玉蘅和曉蘭繼續收拾,忙活了一整個下午,第二天又出門采買了好些衣物用具,總算是添置齊全了。
明窗凈幾,干凈整潔,檐下垂著竹簾,庭院內新添了個水缸,里頭養著幾支荷,還有幾尾魚兒。
甄玉蘅端著清茶,端詳著小院,內心閑適又平靜,她會在這里過自己的生活,踏實而安定的生活。
甄玉蘅走后不到一個月,林蘊知產下一子,國公府辦滿月宴時,請了不少賓客,好好地熱鬧了一場。
國公爺看著新降生的曾孫,心里高心卻又愁腸百結。
家里三個孫子,謝從謹親緣淺,性子也太野,管不住,光是婚事就折騰得不輕,折騰到現在都沒定下來。謝懷禮就更別提了,剛剛和離,連個正妻都沒有。也就謝崇仁算是好一些,有妻有兒,可是謝崇仁手上落下了傷,注定不會有什么大出息了。
這么一看,簡直沒有一個像樣的,國公爺發愁不已,今兒個訓斥這個幾句,明兒個數落那個幾句,謝從謹不在家,罵不著他,國公爺便專門找去了他的私宅。
謝懷禮還沒去謝從謹的私宅里看過,聽國公爺要去,自己也跟上去湊熱鬧。
廳堂里,國公爺沉著臉對謝從謹說:“我也不求你娶個什么高門貴女了,只要是個家世清白的就行,趕緊把婚事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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