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后,甄玉蘅站在甲板上,靜靜看著自己離京城越來越遠。
會是永別嗎?她只知道,那座繁華的都城里,已經沒有她的牽掛了,依她所愿,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也再也不會見到那些人了吧,
春風吹拂著她的臉,挽過她的發絲,像是送別。
她攏了攏身上的銀狐披風,回船艙里去了。
船離岸不久,一人策馬而來。
紀少卿看著遠行的船,目光黯然。
他出了太子府就趕緊來追,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就算知道留不住她,他也想給她一個解釋。她肯定怨他,現在沒有解釋,那點怨念深埋在心里,來日還說得清,解得開嗎?
紀少卿臉色有些灰敗,在碼頭邊踟躕一會兒,掉頭回城了。
……
飛葉回到謝從謹的私宅里,來給謝從謹復命。
“公子,甄娘子已經登船走了。”
謝從謹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拿著布專注地擦拭兵器架上的長劍。
飛葉看衛風一眼,衛風聳了聳肩。
飛葉輕咳一聲,又說:“甄娘子臨走前,讓我轉告公子,那位翰林編修,紀少卿,對公子敵意很重,公子要對他多加防備。”
謝從謹的動作頓了下,仍舊沒有說話。
衛風想了想,語氣嚴肅道:“甄娘子與紀少卿是同鄉,交情應該不錯,她輕易說不出這樣的話,她都這樣說了,肯定是看出來紀少卿不是個安分的人。太子都沒怎么見過甄娘子,今日非要見她,估計就是聽了紀少卿的話。他這樣腦子聰明又以自身利益為先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飛葉也有模有樣地琢磨起來,“我總感覺,太子就是在收用紀少卿之后,漸漸同公子疏遠了,說不定就是他挑撥的。”
衛風表示贊同,“這個人才到太子身邊多長時間,太子已然那么信任他了,可見他手段厲害,真得多防著他點。”
謝從謹沉默無。
對于紀少卿此人,謝從謹早就察覺出他對自己有敵意了。
不論在太子府,還是在甄玉蘅面前,紀少卿都暗戳戳地表露出惡意。
若紀少卿因甄玉蘅而針對他,他大概能明白,至于太子……他覺得飛葉說得不錯。
他與太子關系越來越僵,他不信沒有紀少卿的挑撥離間。可若真的彼此信任,又怎會被旁人挑撥?
今日他去太子府又爭執一番,他同太子之間,怕是要越來越疏遠了。
“還有呢?”
謝從謹突然問。
飛葉呆呆的,“公子你說什么?”
謝從謹將手中的劍放下,看向飛葉:“甄玉蘅,她還說什么了?”
“沒別的了。”
謝從謹的表情冷冷清清,像是風雨盡退,一切歸于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