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則形銷骨立耗盡家財,最終癲狂而死。
西夷商人正以此物作為敲開他國門戶的利器。”
莫語氣沉重。
又是毒物。
無相的蝕心草之毒剛有緩解,西夷竟又送來這更為陰損的福壽膏。
陸丞拍案而起:“此物危害更甚刀兵。
必須立刻禁絕。”
“難。”莫搖頭,“此物利潤極高,已有不少權貴子弟富商巨賈沾染,沉溺其中。
我們查到負責販運此物的,是一個名為漕幫的江湖組織。
但其背后,似乎有有宮中顯貴的影子。”
宮中顯貴?
陸丞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太后及其黨羽。
她們為了斂財和掌控勢力竟不惜引狼入室,販賣這等亡國滅種之物。
“查。一查到底。”陸丞怒道,“無論涉及何人,絕不姑息。”
就在陸丞全力追查福壽膏之際,北疆再傳噩耗。
韃靼在得到西夷提供的一批火器后,戰力大增突然發動猛攻,李永芳苦苦支撐的防線被撕開一道口子。
一座重要軍鎮失守,軍民死傷慘重。
消息傳回金陵震動。
朝中反對變法的聲音再次抬頭,指責陸丞舍本逐末。
不全力支援北疆,反而耗費巨資于虛無縹緲的海防與西夷事務上,才導致此敗。
甚至有人暗中散布流,陸丞與西夷有勾結,欲賣國求榮。
壓力如同山岳般向陸丞壓來。
御前會議上,太后一黨的官員率先發難:“攝政王。
北疆將士在流血。
你卻在此大談什么海防什么西夷威脅。
如今軍鎮失守你作何解釋?”
陸丞面色平靜看向端坐龍椅,小臉緊繃的武安帝道:“陛下,北疆之失臣痛心疾首。
此正說明西夷威脅之迫在眉睫。
若無西夷火器,韃靼安能破我堅城?
若我朝亦有犀利火器,又何懼胡虜?
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絕非長久之計。
強化自身方是根本。”
“強詞奪理。”
那官員厲聲道,“眼下北疆危如累卵,當務之急是增兵。
要錢要命。
請王爺立刻停止那些勞民傷財的海防工程,將錢糧用于北疆。”
“北疆要救,海防亦不可廢。”
陸丞寸步不讓,“若沿海洞開,西夷戰艦直逼京畿屆時南北受敵又當如何?”
雙方爭執不下,朝堂亂成一團。
武安帝看著爭吵的臣子,小手緊緊握著忽然開口道:“都都別吵了。”
稚嫩的聲音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眾臣一愣安靜下來。
皇帝看向陸丞:“太傅,北疆真的還能守住嗎?”
陸丞迎著小皇帝信任又帶著恐懼的目光。
鄭重道:“陛下,只要朝廷上下同心將士用命,必能守住。
李永芳將軍雖暫失利,然主力未損仍可一戰。
臣已命江南湖廣援軍加速北上,并調撥一批新仿制的火炮送往軍前。
只要穩住陣腳,待援軍抵達必可反敗為勝。”
他又看向眾臣:“至于錢糧,本王已與江南幾位大商賈談妥。
他們愿以極低利息,借貸朝廷三百萬兩白銀。
專用于北疆戰事與撫恤。”
此一出,眾皆愕然。
三百萬兩。
還是低息借貸。
這攝政王何時有如此大的能量?
他們不知,陸丞推行有限通商發行海防債。
雖阻力重重卻也贏得了一批有遠見、渴望開拓海外市場的江南商人的支持。
他們看到了海上貿易的巨大利益,也明白只有強大的朝廷才能保障他們的安全。
故而愿意在朝廷危難時伸出援手。
“此外,”
陸丞繼續道,“關于那禍國殃民的福壽膏,本王已查明其販運與宮中某些人脫不了干系。
陛下,此毒不除國將不國。
臣請旨成立緝查專案,無論涉及何人嚴懲不貸。”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太后一黨的官員,幾人頓時面色發白,不敢與之對視。
武安帝被陸丞的決斷和籌謀所鼓舞,朗聲道:“準太傅所奏。
北疆戰事全力支援。
福壽膏一事,由太傅全權查辦,有敢阻撓者以謀逆論處。”
“陛下圣明。”
有了皇帝的支持和江南商人的資金,北疆戰局得以穩定。
李永芳得到增援和新式火炮后,穩住了防線并與韃靼再次陷入僵持。
而對福壽膏的檢查,則如同在平靜湖面下投入一顆深水炸彈。
陸丞與莫聯手順藤摸瓜,很快查到了負責販運的漕幫核心人物。
并從其口中撬出了上線正是太后身邊一名得寵太監的干兒子。
線索直指深宮。
陸丞毫不手軟直接下令拿人。
那太監及其黨羽被投入詔獄,嚴刑拷打之下,不僅承認了販運福壽膏的罪行,更供出了太后知曉此事。
并從中抽取巨額利潤的事實。
鐵證如山。
陸丞拿著供狀,直入慈寧宮。
昔日華貴的宮殿,如今彌漫著一股藥味和衰敗的氣息。
太后昭月衣衫不整發髻散亂,眼神渾濁而狂亂。
她看到陸丞,如同看到鬼魅尖聲叫道:“陸丞。
你這逆賊。
你想害死哀家。
你想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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