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招后他一劍挑飛了對手的彎刀,劍尖抵住了其咽喉。
“說。”
那首領看著陸丞冰冷的眼神。
知道難逃一死,慘然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來自西方神圣羅馬帝國。
你們的絲綢瓷器、茶葉還有這片富饒的土地早就該換主人了。
無相那個蠢貨不過是我們利用的一枚棋子。
可惜功虧一簣。”
神圣羅馬帝國?
西方?
陸丞心中巨震。
原來在遙遠的西方還有如此強大的帝國,一直對大周虎視眈眈。
他手腕一抖,結果了這名首領的性命。
戰斗也接近尾聲,紅毛夷與黑蛇會殘部被盡數殲滅。
清理戰場時,陸丞找到了部分往來信件,證實了這名首領的話。
一個名為神圣羅馬帝國的兩方勢力,早已開始滲透大周。
無相紅毛夷都曾被其利用。
外患,遠比想象的更加深遠。
解決了幽靈灣的威脅,漕運糧道恢復暢通。陸丞不敢久留,立刻押解著俘虜和證據,返回金陵。
他必須盡快讓朝廷,讓皇帝,意識到這個來自遙遠西方的、更加致命的威脅。
幽靈灣一戰,繳獲的信件與俘虜的口供。
揭示了一個遠比韃靼犯邊更為深遠的威脅—來自西方神圣羅馬帝國的滲透與覬覦。
陸丞心知此事關乎國運不敢怠慢。
將東海善后事宜交由劉滾,自己則帶著關鍵證據與人證星夜兼程返回金陵。
皇宮武安帝書房。
燭火通明,映照著年幼皇帝略顯蒼白的臉,以及珠簾后太后模糊卻難掩驚容的身影。
陸丞將幽靈灣所得一一呈上。
“西方神圣羅馬帝國,其船堅炮利疆域遼闊,早有東進之心。
無相妖道、紅手夷海盜乃至之前朝中一些動蕩背后皆有彼等黑手推動。
其目的便是要攪亂我大周,伺機而入。”
陸丞聲音沉緩,卻字字千鈞。
武安帝看著那些異域文字的書信,以及俘虜畫押的供狀。
小手微微顫抖:“太傅這西方夷人竟如此險惡?”
太后在簾后尖聲道:“攝政王此可有實證?
莫不是為推脫北疆戰事不利故弄玄虛?”
陸丞抬眼目光似能穿透珠簾:“太后,人證物證俱在。
紅毛夷火炮之利太后應有所聞。
此等利器便是來自西方。
彼等亡我之心不死,若我等仍沉溺內斗無視外患。
則一旦其大軍東來恐非今日北疆胡虜之禍可比。”
他轉向皇帝懇切道:“陛下北疆之戰乃疥癬之疾。
西夷之患實心腹大患。
臣請陛下即刻下旨,加強沿海防務籌建新式水師,廣開譯館了解西夷情勢,并遣使西行探其虛實。”
武安帝被陸丞語氣中的急迫所感染,看向珠簾:“母后,您看……”
太后沉默片刻,她雖對陸丞心存忌憚。
但西方夷人的威脅,讓她感到了另一種更巨大的恐懼。
她最終冷聲道:“既然攝政王之鑿鑿,便依你所奏。
然北疆戰事未平國庫空虛,籌建水師遣使西行,錢糧從何而來?”
“臣已有計較。”
陸丞道,“可發行海防債,向民間商賈富戶借貸,以未來海關稅收為抵押。
同時,開放部分沿海口岸,允與友好番邦有限貿易增加稅入。
至于遣使之費,可由內帑先行支應。”
這是要動搖祖制了。但非常之時,需行非常之法。
武安帝看了看陸丞,又看了看沉默的太后,最終點頭:“便依太傅所。”
朝會上,陸丞將西方威脅公之于眾,并提出應對之策,頓時引起軒然大波。保守派官員強烈反對,認為“祖宗之法不可變”,與夷人交往有損天朝體統,發行債券更是與民爭利。
“王爺。
與夷人通商,豈非引狼入室?”
“發行債券,空耗國帑,若將來無法償還,朝廷威信何在?”
面對質疑,陸丞力排眾議:“諸位。
時代已變。
西夷船炮遠勝我朝,若我等仍故步自封無異于坐以待斃。
通商非為牟利乃為知彼。
債券非為斂財乃為自強。
唯有師夷長技以制夷方能保我大周社稷無恙。”
他的聲音在朝堂上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部分有識之士如莫周忱等,紛紛出支持。
最終在陸丞的堅持和部分官員的附議下,武安帝下旨,設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
由陸丞兼領負責對外交涉、海防、通商等事宜。
同時諭令戶部發行海防債券。
政策頒布,阻力重重。
地方官員陽奉陰違,保守士子口誅筆伐,籌措資金亦是步履維艱。
然而陸丞不為所動。
他一方面督促戚廣文、劉滾等人加緊整備沿海防務,仿制西夷火炮戰船。
另一方面通過莫等人,暗中聯絡江南有遠見的商賈。
說服他們認購債券,參與海上貿易。
更重要的是選拔西行使者。
此人需膽識過人,精通漢語,更需對大周絕對忠誠。
幾經篩選,陸丞選中了原翰林院編修通曉數種番語,曾因上書要求了解海外情勢而被貶黜的徐光啟。
攝政王府內,陸丞親自為徐光啟斟茶。
“徐先生,西行之路萬里波濤兇險莫測,更兼西夷敵友難辨。
探明西夷虛實,關乎我大周百年國運。
此重任非先生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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