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巖罕的指引,他們順利通過幾個岔路口,通道開始向上傾斜。
前方隱約傳來微弱的光亮和人語聲。
接近出口陸丞示意眾人停下。
他悄悄探頭望去,外面是一處巨大的被挖掘一空的地下空間。
中央矗立著一座以黑色巨石壘砌的詭異祭壇,祭壇上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接著燃燒著幽綠色的火焰。
數十名身著黑袍、眼神空洞的毒卒如同雕塑般守衛在四周。
而祭壇后方,有一條石階通往上方,那里應該就是通天閣。
這就是無相煉制毒卒的核心之地。
就在這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和瓷器破碎的聲音。
緊接著一股混雜著腥甜與焦糊味的濃煙從石階上方彌漫。
無相伏誅,其核心邪陣萬毒歸宗被破,彌漫南召的毒瘴失去了源頭開始逐漸消散。
負隅頑抗的無相黨羽在清風盟與大周精銳的聯合清剿下,迅速土崩瓦解。
陸丞在巖罕引薦下,于鎮南關殘破的宮殿中,見到了清風盟的盟主。
一位名叫段素英的中年人。
他身著南召傳統服飾,面容儒雅眼神卻透著歷經磨難的堅毅,據巖罕介紹,他乃是南召前朝王族后裔。
“段盟主,幸會。”陸丞拱手。
段素英深深一揖,語氣誠摯:“段某代表南召萬千受難百姓,拜謝攝政王拔刀相助,誅殺妖道救我南召于水火。”
“盟主不必多禮。
無相禍亂南召,亦危及我大周此乃分內之事。”
陸丞扶起他,“如今元兇雖除,然百廢待興。
不知盟主對南召日后有何打算?”
段素英嘆道:“無相竊國多年,荼毒深遠國力凋敝,民生困苦。
段某雖有心重整河山,然恐力有未逮。
南召愿重歸大周藩屬,歲歲朝貢永世稱臣,以求天朝庇護助我南召休養生息。”
這正是陸丞希望看到的結果。
一個臣服、穩定的南召,遠比一個混亂充滿敵意的南召符合大周的利益。
“盟主深明大義本王欣慰。
南召歸附之事,本王即刻上奏朝廷必力促成。
眼下當務之急,是穩定局勢救治受毒害的百姓恢復生產。”
“王爺所極是。”
段素英點頭,“只是那蝕心草之毒深入人體,即便毒源已斷。
中毒者亦難以恢復,恐成我南召長久之患。”
提到解毒,陸丞立刻請來白石。
白石經過此番經歷,對那毒素了解更深:“段盟主,王爺。
老夫觀察,此毒雖烈但并非無解。
赤石粉可克制其性,烈陽珊瑚或能根除其根。
如今毒源已斷,若能輔以赤石粉調養再設法尋得烈陽珊瑚,假以時日大部分中毒不深者應可逐漸康復。”
“烈陽珊瑚。”段素英眼中燃起希望,“我南召古籍中亦有記載,此物生于南海熾熱火山之側能解百毒。
我立刻派人前往探尋。”
穩定南召大局后,陸丞并未久留。
他令大部精銳暫留南召,協助段素英穩定秩序。
清剿殘匪,自己則帶著白石巖罕及少量護衛,押解著無相的重要遺物,起程返回大周。
歸心似箭。
陸丞深知,京城乃至整個大周仍有無數難題等待著他。
然而當他一行人風塵仆仆趕回金陵時,面對的卻并非凱旋的歡呼。
而是一個更加混亂和危急的局面。
皇宮,武安帝寢殿。
年幼的皇帝躺在床上,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渾身散發著與南召毒卒相似的腥甜氣息,只是淡了許多。
數名太醫圍在榻前,束手無策。
莫劉滾戚廣文等重臣皆在場,個個面色凝重。
“王爺,您可算回來了。”
莫見到陸丞,如同見到救星,“陛下他七日前突然病倒,癥狀與那毒卒類似但更為兇險。”
陸丞心中一沉,疾步上前查看。
皇帝的癥狀,分明是中了那蝕心草之毒。
可無相已死毒源已斷,皇帝深居宮中如何會中毒?
“怎么回事?
陛下如何中的毒?”
陸丞厲聲問道。
劉滾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虎目含淚:“王爺。
是末將失職。
末將奉命清剿東南海盜,奪回了部分被劫的黑罐,其中一罐在運送回京途中。
不慎破裂毒物泄露,污染了皇莊的貢品果蔬。
陛下食用后便昏迷不醒。”
陸丞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
千防萬防,竟還是讓這毒物,以這種方式侵入了大周的中樞。
“白先生。”他猛地看向白石。
白石立刻上前為皇帝診脈。
片刻后,臉色極其難看:“王爺,陛下所中之毒比南召毒卒所中之毒更為精純猛烈。
似是經過無相后期改良之物。
而且陛下年幼,龍體孱弱毒性發作極快。”
“可能救治?”
陸丞聲音干澀。
“需立即用赤石粉穩住毒性,再設法尋找烈陽珊瑚。”
白石急道,“只是陛下情況危急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烈陽珊瑚,烈陽珊瑚……”
陸丞喃喃道,猛地想起一事,看向巖罕,
“巖罕,你之前提及南召古籍記載烈陽珊瑚生于南海火山之側。
可知具體方位?”
巖罕努力回想:“古籍中,在赤焰’附近。
但那島嶼方位模糊,周圍暗礁密布風浪險惡,船只難近。”
“赤焰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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