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珩微微一笑:“本王如今是京畿大營巡查使,今日正是奉圣旨前來,查看各營操練事宜,呂指揮使不會不知吧。”
見他搬出了圣旨,呂懷仁嘿嘿一聲假笑:“王爺辛苦。”
蕭元珩看了一眼張武安:“他所犯何錯?因何受罰?”
呂錚哼了一聲,張口便來:“他不遵軍令,還出不遜,頂撞上封,難道還不該受罰嗎?”
蕭元珩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一指張武安:“你來講。”
張武安單膝下跪行禮:“啟稟王爺,呂副將命末將帶隊于昨夜暴雨中急行百里,負重奔襲。”
“因日間已負重操練過,末將見士卒疲敝,又逢暴雨,恐生意外,懇請延期或取消。呂副將便以‘違抗軍令、動搖軍心’之罪,要杖責末將五十軍杖!”
“你胡說!”呂錚立刻跳腳,“分明是你貪生怕死,還敢狡辯!”
蕭元珩道:“夜間奔襲,從前便有,但既遇暴雨,便該改期。他愛護士卒,何錯之有?”
旁觀軍士均默默點頭,表示贊同。
呂錚卻依然嘴硬:“王爺!如今軍務并非您在掌管,如何練兵自有現在的指揮使呂大人定奪。”
“您偏袒舊部,插手軍務,怕不是擔心呂大人練出來的兵強過了您的舊部吧!”
這話露骨,且說得毫不客氣,蕭寧辰一聽便沉了臉色,斜睨著呂錚:“呂副將,你逾矩了。”
團團聽不懂他們在爭些什么,正無聊地玩著爹爹的一縷頭發,看見二哥哥臉色不對了,這才抬起了頭看了看呂家父子。
呂懷仁此時卻心念電轉,也好,不如趁這個機會,徹底打壓了寧王那些不聽話的舊部,今后自己才能更好地掌控大營。
如今寧王領了這個監軍一般的職務,難免以后還會對我指手畫腳,不如今日便讓他當眾出個大丑,從此再沒臉再進我的大營,豈不更好!
于是他佯裝訓斥:“呂副將!住嘴!豈能同王爺這般講話?”
話鋒一轉:“王爺息怒!犬子年輕氣盛,行事或有急躁。但其所下軍令,都是依照如今京營新定的操典規矩,并未有錯。”
“王爺久不在軍中,或許不知,如今練兵,首重令行禁止,必須絕對服從!張武安違令抗命,按新規,確該受罰!莫非王爺覺得,如今這京營操練之法,錯了不成?”
蕭元珩正色道:“好一個‘新操典’!呂指揮使,本王且問你,練兵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將士們能在戰場上打贏敵軍,重返家園!”
“他們既已經過了日間的負重,為何暴雨之夜仍要無謂奔襲?如此徒耗士卒體力,極易激生疫病,若遇敵襲,又何以應對?此非嚴苛,而是蠢鈍!”
呂懷仁一聽,可以了,機會來了:“口舌之爭無益!王爺既認為你訓練的的舊法更勝一籌,不如就此比試一番?”
他抬手一指:“咱們便以此‘破陣奪旗’的校場為準,你我雙方各出五人,一隊由張武安帶領,一隊由呂副將指派。哪方贏了,今后京營的操演便用哪方之法!如何?”
呂錚心中暗喜,這校場中的各種障礙早已由父親的親兵進行了諸多改造,與先前大不相同,這些原來的老兵們根本沒走過全程!
可父親的親兵卻了如指掌,這次贏定了!
蕭元珩看了一眼張武安:“你可敢應戰?”
張武安血液沸騰,早就看那些新兵們不順眼了,仗著是呂家父子的親信,個個沒什么本事還趾高氣揚,經常無故欺壓老兵們,于是高聲回復:“末將領命!”
很快,雙方人馬選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