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顧生的東西打包寄出后，喬若楠又重新投入到暑秋季的招生準備工作中，而心情也在不間斷的忙碌中變得平靜許多。

她想，忘記也許不是件特別困難的事。

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到導師約見喬若楠的某天下午。導師將喬若楠畫的侗寨梯田展示在畫架上，不停地贊嘆：“我那幾個學生里，我最看重的還是你的靈氣，這次交來的幾份畫作，除了你師兄畫的草原‘流云’，就數你這幅了，尤其是這處的點睛之筆，一下將梯田的意境拉得很深遠。”

導師指的地方正是她畫上顧生的遙遠身影。

喬若楠的臉微微紅了紅：“其實就是臨時起意，順手畫上的。”

“絕對不是臨時起意，絕對不是順手。”導師搖頭，“這個人影不是隨便畫上的，你這幅畫也不太適合叫做‘梯田’了，太普通了。”

“老師覺得怎樣改合適？我都可以的。”

“那就改成‘憶’吧。”導師沉浸在畫里，“這樣改的話，整幅畫的立意就上去了，你覺得呢？”

“我都可以。”喬若楠覺得心里空空的，不想再掙扎那段侗寨的記憶。

不料導師卻說：“小楠，你上次不是說還有一幅描繪侗寨鼓樓的畫沒有完成么？”

“嗯，覺得有點兒畫不下去了。”

“為什么？”

“感覺離開了那個地方，就完全沒了靈感，也許還能畫得出模樣，但是畫作是沒有生命力的。尤其是鼓樓前街道上的各式人群，我無法畫出靈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