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芒一時有些怔忡,她以眼詢問。
范思妤長吁一口氣,“不管是生日那天,還是更早以前的,在薔薇花下的那次,我知道你都看到了。我還知道你懷疑我是故意陷害潘嬌嬌的,你猜的也沒錯,我是故意倒下去的。”事情結果也如她所料,范家和潘家的聯姻涼了。
“我其實不是范家的女兒。”范思妤說了這么一句,看到時芒微微睜大的眼睛,她失笑,“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真的是在□□吧?”
時芒面色發窘,她之前真的是這么想的。
“我媽是后來才嫁進范家的,她之前有過一段婚姻,帶著我這個拖油瓶進了范家,處處伏小做低,苦心經營多年才站穩腳跟,范家不像章家的家教那么嚴格,對后輩的約束接近于無,我剛去的時候真是處處被人欺負……”
每一次被欺負的狠了,關鍵時刻都是范秉謙出現來救她,在那時的她眼里,范秉謙這個哥哥簡直如同救苦救難的天神一般。直到后來她才知道那些欺負她的小孩就是他指使的。
在她深陷深淵時伸出手救贖,就在她以為得救時又將她狠狠推下去。這就是范秉謙。
“他覺得我媽的出現導致他媽媽逐漸被人遺忘,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很仇視我們母女,但他表面上的功夫做的可真是好,那么一大家子人硬是都沒看出來,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
她已經把整顆心都賠上去了。
“他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時芒用手機問她:你打算怎么辦?
“我要出國了。”范思妤道,她將兔子放在時芒懷中,站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我申請了劍橋的交換生。”
長久壓抑在心中的情緒偶爾得到宣泄后讓她整個人都放松起來,她眼中劃過一抹狡黠的光,“范秉謙想結婚?那就結去吧。”
她嘴上這么說著,但面孔上全是‘他一定結不了’的篤定。
這一刻,時芒突然懷疑了,在這場愛情中,范秉謙真的全然處于上風嗎?不見得吧!
更奇怪的是,范思妤為什么突然跑來告訴自己這些?
范思妤仿佛看出她的疑問,卻沒有解答,只是揮揮手瀟灑離開。
為什么會告訴她?大約是因為情緒壓抑太久,需要傾訴,而時芒是個很好的對象,她是個啞巴,不會把這些事透露出去。也或許是,她在時芒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她的愛,偏執,病態,扭曲,是范秉謙將她變成了這樣,時芒比她幸運,早在她的價值觀發生扭曲之前有人拉了她一把,這才讓她能保持住內心深處的光明溫暖。
沒過多久外面就傳來范思妤出國的消息,而范秉謙也如她所料,一直沒有結婚,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后來再聽到范思妤消息時時芒已經順利考上a大,而這一次,卻不是什么好消息,聽聞她所在的游輪發生爆炸,同一艘游輪上所有人員同時死亡,無一生還。
接到消息時,時芒正在收拾上大學要帶的行李,章循從外面進來說了這個消息,她整個人都蒙了。
范家為范思妤辦了葬禮,時芒也
去獻了花。
范秉謙整個人都很頹廢,眼神中透露出徹骨的哀傷,反倒是范思妤的媽看起來還不如這個繼子傷心。
范家的事如同一陣風,吹過不留痕跡。
九月份報到這天章循送她來學校,秘書早就辦好了一切,他們只需要把行李搬進宿舍就行。
宿舍是四人間的,上床下桌,還有陽臺,衛生間也有淋浴,就條件來說,a大的宿舍環境絕對沒得挑。
時芒進來時里面已經有人了。
“你好?”有個姑娘跟著父母一起收拾床鋪,見他們進來主動過來打招呼,“我叫唐愿,這是我爸媽。”她的臉圓圓的,似乎比較內向,只是打了個招呼臉都紅了。
其實要是平時遇到陌生人唐愿是不會主動搭話的,可是今天一方面這是自己將來四年的舍友,一方面這個姑娘簡直太好看了,唐愿發誓,自己活了十八年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小姐姐,連她的男朋友(應該是男朋友吧?)都那么帥。
身為一個潛在顏狗,唐愿可恥的在內心尖叫了。
時芒笑了笑,對她指了指床鋪上的名字。學校的四人間床鋪都是分好的,倒是避免了爭搶,恰好時芒在上鋪。
唐愿:“你叫時芒是嗎?”
時芒點點頭。
啊,小姐姐不僅長得好看,氣質也好,身上也香香的,但是為什么不說話呢?
那邊章循已經和唐家父母聊起來,這邊解釋時芒的嗓子不太好,不方便說話,您多擔待,那邊就說我們唐愿性格比較內向,希望以后時芒多照顧云云。
兩個小姑娘相互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唐愿主動道,“你的床鋪在上面,我來幫你吧。”
其實也沒什么可幫的,時芒的行禮不多,也帶了一些衣服,倒是鞋子有好幾雙,再加上一些洗漱用品就沒有了,用章循的話來說就是家在旁邊,要是有需要隨時可以回去拿。
是的,為了方便時芒上學,章循專門在學校旁邊又買了一套小公寓,方便她出入。
為她安置好,章循就要走了。時芒送他到校門口,臉上都是不舍,章循也放心不下她,將人抱在懷里,“你晚上要是睡不著怎么辦?”
時芒深吸一口氣,嗅他身上干凈好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