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門外一陣騷動傳來,幾名護院行動十分迅速,-->>剛一踏入大堂,便直奔江云帆而去。
“都給我站著!”
眼看就要動手,自客堂一側通往臥室的入口,一道聲音響起。
幾人紛紛頓在原地。
只見一位滿臉皺紋密布,嘴角卻掛著慈祥笑意的老太太,正在侍女的攙扶下,滿眼急切地朝這邊走來。
江崇業見狀大驚:“怎么把老夫人帶出來了,快扶她回去!”
誰知那老太太一臉執著:“別扶我,我要見我的孫子!”
說完,轉眼盯著江云帆,淚水朦朧:“帆兒……我的帆兒啊,阿婆我日盼夜盼,可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
江云帆猛的一怔。
眼前的老太太,顯然就是原主與江瀅的祖母,江家老夫人——鄒氏。
在原主的記憶中,有關鄒氏的回憶大多都是快樂的。
或者說,整個江家上下,唯一對他們兄妹好的,就只有祖母一人。
祖母沒能力改變江家,也做不到讓孫子孫女免受他人欺凌,但總會在兩人最痛苦的時候,提供一絲溫暖。
或是一頓晚膳,或是一只糖人,又或是一次出門游玩的機會。
萬幸就在于,雖說江乃家是由江崇業這個家主說了算,但因祖母年輕時以全鄒家之力,拯救江家于崩潰邊緣,故而老太太在府上依舊有一點話語權。
而不幸在于,許靈嫣上門退婚,原主遭受杖責那日,她恰好不在。
“阿婆!”
江瀅率先跑了過去,一把牽住老太太。想到近日阿婆重病在床,受盡痛苦折磨,眼淚就忍不住簌簌而下。
“阿婆,您……您好點了嗎?”
鄒氏順勢拍拍江瀅的小手,反倒安慰起來:“好啦,傻孩子,阿婆這不都能起床了嗎?快,讓你哥哥過來,我想看看他……”
江云帆聞走過去,低頭行了一禮:“阿婆。”
這下輪到鄒氏憋不住眼淚了。
老太太伸手撫摸江云帆的臉頰,一雙淚眼之中寫滿了心疼:“可憐了我的孫兒啊,瘦了……一個人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江云帆微微一笑:“阿婆放心,我在外吃得好,睡得好,逍遙自在!”
“對,我可以作證。”
許是害怕老太太過于擔心,江瀅也在一旁附和,“哥哥不僅生活滋潤,還有不少漂亮姐姐親近他呢!”
“……”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江云帆皺眉看了江瀅一眼,自己都懵了。
不是,俺的親妹妹,咱能不能好好說話?你這胡編亂造,聽起來就像告狀啊!
就比如那江崇業,這會一雙眼睛憤怒又怪異,直直地鎖住江云帆:“果然,禍害永遠都是禍害,哪怕被逐出家門,也依舊是糜爛不堪!”
說著,他又滿懷歉意地對沈遠修作揖:“實在抱歉,讓歸雁先生看笑話了。”
“啊……啊哈,無妨無妨。”
沈遠修皮笑肉不笑。
這不是好笑不好笑的問題,而是根本就不敢笑啊!
要知道,江瀅那小丫頭說的好像也沒錯,親近江云帆的美麗女子確實不少,其中甚至有他這個江南文魁也不得不恭敬以對的存在。
“太好了!”
就在此刻,鄒氏已然喜笑顏開,滿眼激動,“我這幾個孫兒年紀都不小了,就只有江宏的老大成了家,這眼看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就盼著帆兒你啥時能帶個孫媳婦回來讓我看看,阿婆也就心滿意足了!”
“母親您還是先保重身體,回去休養吧。”
說話的時江勛,江家老三。
他從座上起身前來攙扶母親,搖頭嘆息:“唉……您也知道,云帆這小子啊,以前也沒少在外面沾花惹草,要不然也不會把許家的婚事給搞砸啊……”
鄒氏面色一冷:“給我住嘴!”
她現在,最見不得誰提三個月前那事。
一樁婚約而已,沒了就沒了,為何要把人打成那樣,甚至要趕出家門?
“好好,母親莫要生氣。”江勛連忙一通解釋,“其實孩兒只是想說,云帆和江瀅講這話,不過是為了寬慰您,沒有必要當真!”
“您看這小子,以前就沒把那些姑娘帶回來,而今就更不可能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有人中意云帆,以他如今的身份,那對方多半也是鄉野女子,當真帶回來,也上不得臺面啊!”
“是嗎?”
是嗎?
這話不是在場任何一個人說的,而是來自客堂之外,且是女人的聲音。
“那就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家小姐到底上不上得臺面!”
這一聲冷喝再起,眾人連忙轉過頭去,將目光齊刷刷匯聚在大門口。
只見一行三名女子,一前兩后走進堂中。
后方左右兩側,一人著青衣,一人披黑裳,若單拎出任何一人,其容貌都是極其出眾的存在,屬于實打實的美女。
但奈何,與中間那金絲白裙的女子走在一起,瞬間黯淡無光。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江崇業與鄒氏在內,一個個面色江瀅。
“這……這是?”
江勛顯然是最懵的一個。
他眼神恍然地看著三人,腦子里一陣悶響。
這什么情況啊?
難不成江瀅說得沒錯,江云帆這小子被逐出家門之后,當真有漂亮的女子親近于他?
可這未免也太漂亮了!
在此之前,江勛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子,便是三月前登門退婚的尚書之女,許靈嫣小姐。
當時他便認為,江云帆能與那樣的女子沾上半點關系,都是老天爺的不公!
可現在倒好,眼前這位白裙姑娘的美貌,怕是許小姐也遠遠不及,卻偏偏又與江云帆如此密切。
關鍵就對方的穿著打扮來看,每一處,都是遠超凡俗的華貴。
這怕是大家閨秀中的大家閨秀,豪門貴族中的頂級豪門貴族,與自己口中的鄉野女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問你話呢!”
就在這時,那青衣女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次開口:“我家小姐,上不上得臺面?”
“哈啊……”
江勛一口大氣喘出,眼神變得惶恐。
哪還有什么上不上得臺面?
雖然不知道對方來歷,但他可以保證,其背后的家族,一定比江家強上千倍萬倍,自己才是上不得臺面的那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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