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陸川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打破了沉寂：“顧總，常博士，從醫院這邊，我們短時間內恐怕很難取得突破了。”

“那怎么辦？難道就這么認了？”常書銘幾乎要跳起來。

“不。”陸川的聲音冷靜而堅定，“既然下游的河道被巨石堵死，我們不如直接去看看，是哪里來的泥石流。正面強攻不行，就迂回側擊，甚至……直搗源頭。”

顧相宜猛地轉過身，美目看向陸川：“你的意思是？”

“直接從瑞康入手。”陸川拿起那份宣傳冊，指尖點在那位喬總的臉上，“趙主任提到，瑞康背后有‘高人’，手眼通天。這個‘高人’是誰？瑞康用了如此下作的手段，他們內部難道就鐵板一塊？就沒有其他對手樂于見到他們出事？或者，他們如此急切地搶奪訂單，甚至不惜動用非法手段，是否因為他們自身也存在巨大的時間或資金壓力？”

他頓了頓，繼續分析，邏輯清晰：“我們需要雙管齊下。第一，查瑞康，特別是喬瑞康和他核心圈子的底細，查他們的資金鏈，查他們最近的異常動向，查那個所謂的‘高人’。”

“第二，我們不能坐等，必須主動為那批積壓的藥品尋找新的出口。國內市場暫時被瑞康用非市場手段封鎖，那就看國內那些瑞康勢力暫時觸及不到的區域，比如……西南，或者一些急需應急藥品的偏遠地區醫療機構。哪怕利潤薄一些，甚至暫時虧損，也必須先讓資金流動起來，穩住大局。”

顧相宜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陸川的思路清晰而果決，跳出了原有的框架，直指問題的核心和解決路徑。

“說得對！”顧相宜一掌拍在桌子上，恢復了殺伐決斷的氣場。

“我們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困死在這里！書銘，立刻聯系國際業務部和西南分公司的負責人，全力開拓替代市場，價格可以靈活，速度要快！哪怕不賺錢，也要把這批貨盡快處理掉，回籠資金！”

“好！我馬上去辦！”常書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拿起電話走到里間開始聯系。

顧相宜看向陸川，眼神中帶著激賞和托付：“陸川，調查瑞康這件事，非同小可，甚至可能有危險。你……”

“交給我吧。”陸川站起身，“我在京城還有些特殊的人脈關系，或許能查到一些明面上查不到的東西。至于安全，我會小心。”

他沒有明說是什么人脈，但顧相宜知道，陸川的背景可能并不那么簡單。

她鄭重地點點頭：“需要什么支持，直接告訴我。資金、信息，顧氏全力配合。”

陸川點了點頭，拿出手機，走到窗邊，撥通了一個加密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對面傳來一個懶洋洋卻透著精明的聲音：

“喲，稀客啊。陸大神醫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又惹上什么江湖麻煩了？”

“三爺，別來無恙。”陸川語氣平靜，“這次不是江湖事，是商業上的麻煩，想請您幫忙查點東西。”

“商業？”對面的七爺似乎來了點興趣，“說說看，京城這地界兒，三教九流，明暗規矩，我多少還知道點。”

“瑞康集團，喬瑞康。還有，他背后最近是不是搭上了什么‘高人’？用了些不干凈的手段搶了大批訂單。”陸川簡意賅。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響起三爺略帶玩味的聲音。

“瑞康喬胖子啊……最近確實蹦跶得挺歡。聽說攀上了高枝兒，尾巴翹到天上去了。至于用了什么手段……嘿嘿，這京城里哪塊肥肉底下沒點腥味兒？行，這事兒有點意思，我幫你打聽打聽。不過，小陸啊，攪合進這種渾水，可得當心濺一身泥。”

“多謝三爺提醒，我心里有數。費用按老規矩。”陸川道。

“成，等我消息。”三爺干脆地掛了電話。

陸川放下手機，看向窗外京城的萬丈繁華，輕嘆一口氣。

少林寺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又出來京城高人的事情，師傅和爺爺給他的人脈，似乎不得不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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