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把殲-20的技術參數，把那場360的空戰，把雷達失效的事實公之于眾，那引起的恐慌將是毀滅性的。

那不僅會讓軍隊士氣徹底崩潰，更會讓鷹醬的技術神話在一夜之間蕩然無存，引發整個西方世界的信仰崩塌。

但如果不說出真相，他就無法平息民眾那股被點燃了的怒火。

這是一個死局！

一個不小心，他就會被這股滔天的民意徹底淹沒，成為鷹醬歷史上最恥辱的總統之一。

更可怕的是，鷹醬內部一旦因此陷入巨大的混亂，那么在另一邊和毛熊的對峙中，必將顯露敗象。

那時候，就不是他一個人完蛋的問題了。

而是整個鷹醬國的全球霸權，都會在這內外交困的雙重壓力下，開始出現第一道，也是最致命的一道裂痕。

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弗吉的退伍老兵協會聯名寫來公開信，俄亥州的鋼鐵工人們在下班后沒有回家，而是聚集在市政廳門口，他們靜靜站著，一不發，但比任何口號都更有力量。

卡特很清楚，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權衡利弊了。

那洶涌的民意再不疏導，足以沖垮一切。

他必須拿出點什么東西，能夠立刻堵住他們嘴巴的東西。

卡特抬手，拿起電話，摁下了一個內部按鈕。

“接六角大樓，人事部主任辦公室。”他疲憊的說。

電話很快被接通。

“總統先生。”對面傳來恭敬而緊張的聲音。

卡特從面前的一張小紙條上，看向第一個名字。

格雷厄姆中將，原駐西太平洋空軍總指揮。

一個在猴子國上空飛過上百次戰斗任務的老將。

“宣布命令。”卡特面無表情地說道：“解除格雷厄姆中將駐西太平洋地區空軍總指揮的一切職務，即刻生效。”

電話那頭一陣吸氣聲，對方沒有提出疑問，只是回答：“是的，先生。”

卡特的目光移到第二個名字。

貝克上校，嘉手納空軍基地最高指揮官。

二十年的職業生涯堪稱完美，沒有任何污點，公認的下一任將軍人選。

“解除貝克上校嘉手納基地總指揮職務，調離一線作戰部隊。”

“是的，先生。”

卡特念出了六個名字。

從中將到上校，涵蓋了整個嘉手納指揮體系的上層。

他說完，沉默著。

對面遲疑的問：

“先生……格雷厄姆將軍的調離，將會引發空軍內部的不小震動，他是公認的f-15戰術專家……”

“那就讓他去院校當戰術教官。”卡特打斷了他。

他將寫著名字的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腳下的廢紙簍。

做完這一切，卡特說道：

“擬發一份通告，立刻給各大通訊社。”

“因為嘉手納基地指揮層在和平時期的麻痹大意、玩忽職守，致使我國重要軍事設施遭到不明飛行物騷擾，對國家安全構成嚴重威脅。”

“現經總統授權，軍方已對相關責任人做出嚴肅處理。”

“……”

他說完，便重重地掛斷了電話。

房間里恢復了安靜。

卡特拿起一根香煙，卻沒有點燃，只是放在手指間轉動。

他當然知道這很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