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他也開始留在餐桌上,和她一起吃。
雖然依舊是沉默的大多數,但偶爾,他會看著她,問一句:“今晚,念什么?”
這成了他們之間新的,心照不宣的暗號。
姜小滿的生活,被一種細微又綿密的甜蜜包裹著。
她開始發自內心地,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
周日的下午,陽光正好。
顧淮之被醫院一個緊急電話叫走了,整個房子又只剩下姜小滿一個人。
她閑來無事,想把兩人換下來的衣服洗一洗。
這棟豪宅里有專門的洗衣房,全自動的洗衣機和烘干機,但姜小滿還是喜歡親自動手。
她喜歡把衣物浸泡在帶著陽光香氣的洗衣液里,感受那些泡沫在指尖綻開。
她抱著顧淮之換下的幾件白襯衫,走進洗衣房。
他的襯衫,總是帶著那股好聞的、清冽的消毒水味。
姜小滿把襯衫放進盆里,鬼使神差地,拿起其中一件,湊到鼻尖,輕輕嗅了嗅。
嗯,還有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木質冷香。
她像是做了什么壞事,臉頰一紅,心虛地看了看門口。
沒人。
一個更大膽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心底瘋長出來。
她想穿穿看。
穿上他的衣服,會是什么感覺?
這個念頭,像一顆被點燃的火星,瞬間燎原。
姜小滿的心臟砰砰狂跳,左右張望了一番,確定整棟房子只有她一個人后,飛快地脫下了自己的t恤,將顧淮之那件寬大的白襯衫,套在了自己身上。
襯衫的質地極好,帶著一絲涼意,滑過她的肌膚。
太大了。
襯衫的下擺,幾乎能蓋到她的大腿。
袖子也長出一大截,她只能把手縮在里面。
松松垮垮的,將她整個人都罩了進去,仿佛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但這感覺
很奇妙。
襯衫上,滿滿的,都是他的氣息。
仿佛,被他整個人擁在懷里。
姜小滿的臉頰燙得驚人,她走到洗衣房里的全身鏡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鏡中的女孩,身形嬌小,一張素凈的小臉紅撲撲的。
寬大的男士白襯衫穿在她身上,非但不滑稽,反而襯得她愈發纖細,有一種說不出的、純粹的性感。
尤其,是那兩條筆直白皙的腿,在寬大的襯衫下若隱若現。
姜小滿自己都看呆了。
她學著電視劇里的樣子,把過長的袖子隨意地挽起兩圈,又解開了領口的兩顆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
然后,她轉了個圈。
襯衫下擺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她玩心大起,開始模仿顧淮之平時的樣子。
她叉著腰,學他蹙著眉,壓低聲音,故作嚴肅地說:“姜小滿,蛋糕,現在可以吃了嗎?”
一點都不像。
她自己先笑出了聲。
她又學著他推眼鏡的動作,只是手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沒戴眼鏡。
她正玩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注意到,洗衣房的門,不知何時,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一道縫。
顧淮之站在門外。
他本來是臨時回來取一份緊急文件的,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幅讓他畢生難忘的畫面。
他最喜歡的女孩,穿著他的襯衫。
那件寬大的、屬于他的襯衫,被她穿出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襯衫下,是筆直纖細的腿,白得晃眼。
她模仿著他說話的樣子,聲音又軟又糯,沒有半分他的清冷,只有嬌憨。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那一刻,顧淮之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沖向了頭頂。
他從醫多年,對人體構造了如指掌。
他知道自己此刻心率失常,血壓飆升,呼吸急促。
他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冷靜和理智,都在看到她穿著他襯衫的那一刻,徹底土崩瓦解。
他想退出去,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可他的腳,卻像被釘在了原地,一步都動不了。
洗衣房里,姜小滿笑夠了,準備脫下襯衫。
她一轉身,視線不經意地掃過門口。
猛地,與門縫后那雙漆黑的、炙熱的眼眸,對上了。
“”
“”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姜小滿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
下一秒,又以更兇猛的勢頭,從脖子紅到了發梢。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都看到了?!
姜小滿的大腦“轟”的一聲,炸了。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下意識地尖叫一聲,抱住自己,蹲了下去,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就地消失。
“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沒做!我就是看它臟了”
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門外,顧淮之也被她這一聲尖叫,驚回了神。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后退一步,轉身,用一種比上次還要快的速度,逃了。
砰。
是他撞到走廊花瓶的聲音。
噼里啪啦。
是花瓶碎裂的聲音。
然后,是臥室門被用力關上的巨響。
整個世界,終于安靜了。
只剩下洗衣房里,姜小滿抱著膝蓋,把臉埋得死死的,肩膀一抽一抽。
完了。
沒臉見人了。
她的清白,和顧醫生的花瓶,今天,一起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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