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蘇容澤的注意力全在舒星若身上,此刻聽舒延兆這么一說,昨晚發布會上姜學名那張老臉上的詭異神情又浮現在眼前,不由得心頭一凜。
姜學名這只老狐貍,一輩子都在算計,他想辦成的事,向來無所不用其極。
舒延兆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他太了解姜學名了,那是個為了目的能把親情、道義全部踩在腳下的人。
他怕姜學名又對舒星若干出什么出格的壞事來。
蘇容澤沉聲道:“昨天在發布會上我就看他表情不對勁,原來是在打星若的主意。”
舒星若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她咬著唇,字字清晰:“我絕不會認他。他就是把整個攬月制藥都給我,我也不會同意。”
她沒想辦法弄死姜學名,都已經是看在他當初舍身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了。
舒延兆憂心忡忡地搖頭:“若若,你不了解他。他那個人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蘇容澤定了定神,握住舒星若微微發顫的手,安撫地捏了捏,然后轉向舒延兆:“外公,您不用太擔心。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他,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樣。另外,我陪若若找他談一談,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最好。”
大家紛紛點頭,覺得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只有在一旁半天沒出聲的寧可芳,忽然開了口:“不是,我就奇了怪了,他上趕著送錢,你們一個個哭喪著臉干嘛?為啥不要?”
老太太一句話把全家都問懵了。
舒星若第一個反應過來,急道:“外婆!他欺負過媽媽,他的錢,我嫌臟,嫌惡心!”
寧可芳卻不以為然地瞥了她一眼:“傻孩子,錢有什么臟不臟的?關鍵看你怎么用。你可以拿著他的錢去做善事啊,比如成立個什么助學基金,專門幫那些窮學生還助學貸款。或者,干脆開幾家義診的醫館,不收錢,就給老百姓免費看病。”
寧可芳的一番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舒星若腦中的迷霧。
她瞬間眼前一亮,那些因憎惡而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弛下來,甚至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是外婆的格局大!”
用姜學名的錢,去圓自己懸壺濟世的夢,倒也不是不行。
寧可芳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繼續說道:“月月被那狗東西欺負,我比誰都生氣。可話又說回來,上次要不是他推開你,你這小命可能就沒了。后來你獻血,又差點要了他的命。可他偏偏沒死成,這說明什么?說明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老天爺留著他,可能就是為了讓他把前半輩子造的孽,用后半輩子的錢來還呢!”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皆覺得老太太這番話簡直是至理名,充滿了樸素而又深刻的哲學道理。
蘇容澤準備去公司,舒星若也跟著起身換衣服要出門。
他有些納悶:“不是說發布會結束就功成身退,回行止堂坐診了嗎?”
舒星若無奈地搖搖頭:“還有一堆收尾工作呢,最晚也得拖到正月底。”
蘇容澤的劍眉立刻蹙了起來,聲音也冷了幾分:“是不是季宴禮不肯放你走?”
舒星若點點頭,想起昨晚那瘋子前夫的德性就頭疼:“昨晚慶功宴上我跟他攤牌了,他當場就甩了臉子,跟誰欠他幾個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