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只見盧璘周身才氣驟然激蕩,口中不急不緩,輕聲誦念: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話音剛落!
一柄造型奇特、線條流暢的奇門兵器,憑空浮現在盧璘身側的半空中!
其形如彎月,鋒銳無匹,正是吳鉤!
盧璘單手一伸,穩穩抓住吳鉤,看也不看,對著常萬金手中的破罡刃,隨意地向前一揮。
“鐺!”
一聲脆響!
在常萬金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這柄破罡刃竟如同朽木一般,寸寸斷裂!
“不!不可能!”
常萬金懵了,整個人都傻了。
你一個秀才,憑什么有這等神鬼莫測的手段?
這可是連舉人都能斬殺的破罡刃!
怎么會一碰就碎!
短暫的失神過后,常萬金更加瘋狂暴怒!
亂發之下,整個人目眥欲裂,手握著只剩下半截的刀柄,竟還不死心,嘶吼著朝盧璘的脖子劃去!
盧璘只是微微側身,便輕巧地躲過,而后,手腕一翻,揮動著吳鉤,在常萬金持刀的手腕處,輕輕一劃。
動作輕松寫意!
“啊!”
下一刻,常萬金口中傳來凄厲嚎叫聲,響徹了整個江岸!
一只斷手,連帶著那半截刀柄,一同飛向半空,又重重地摔落在地。
常萬金捂著血流如注的手腕,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口中還在瘋狂地咒罵著。
“盧璘!你這個雜種!要不是你!我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盧璘面無波瀾,居高臨下地看著常萬金,吳鉤緩緩漂浮在身側。
“你錯了。”
“落到這步田地,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的貪婪和愚蠢。”
外面巨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望江樓內的所有人。
胡一刀第一個沖了出來,身后跟著黃觀、康承民等一眾賓客。
當眾人看到地上翻滾哀嚎的常萬金,以及盧璘身前的那一灘血跡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盧案首!”
“琢之!”
胡一刀和黃觀、康承民三人,一個箭步沖到盧璘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盧璘安然無恙,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放下心來的胡一刀轉頭指著那群早已嚇傻的漕幫漢子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廢物是干什么吃的!這么大一個活人沖過來都看不見嗎?要是盧案首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把你們的皮都剮了!”
“二當家,不關他們的事。”
盧璘開口攔了一句:“常萬金這是有心算無心,我也沒想到。”
康承民此刻已經蹲下身,用手帕捻起一塊破罡刃的碎片,仔細端詳了片刻,面色凝重到了極點。
“確實是有心算無心。”
“這破罡刃是軍中禁物,專為刺殺讀書人所制。老夫曾聽聞,京中便有兩位同僚,折損在此等兇器之下,皆是舉人出身。”
說到這里,康承民抬起頭,心有余悸地看著盧璘。
“琢之,你這次,當真是命大啊!”
黃觀的臉色同樣凝重,走到盧璘身邊,低聲問道:“這事會不會和陳都指揮使有關?”
黃觀口中的陳大人,正是江南道都指揮使,常萬金叔父。
黃觀會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
滿城搜捕,卻偏偏讓常萬金藏身于眼皮子底下,還身懷這等專破才氣的軍中兇器。
要說這里面沒有貓膩,誰信?
誰知-->>道是不是那位陳大人心有不甘,假意配合官府全城搜索,實則暗中庇護,甚至將這柄兇器交予常萬金,只為這最后一搏?
人群的另一角,蕭敏之的視線,并未落在常萬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