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是應該的,總不能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吧,這都新社會了,難道誰非要剝削一下?
種子的事兒涉及的不是一個村,而是整個縣,雖說別的大隊沒有得到葫蘆村這樣的待遇,但好歹也是改善了生活的。
而縣里的財政,說不好聽的,以前那是窮的尿血,在種子的差價下,每年可都有余錢了,修路建橋、養娃養老這些事情要說指望著稅收,那怕是遠遠不夠。
再說,地域和地域的確不一樣,縣里企業倒是不算少,但那都是直管的,等于縣里出了地和人,但收入卻沒有落到縣里頭上。
新來的主任也好,書記也好,不會看不到這一點,要是斷了財路,不用李劍去悶黑棍,縣府里那些人也不會配合他的工作就是了。
但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新來的家伙就是個腦袋有坑的,如何應對也是個事。
“新來的有沒有過來說改變之前的規矩什么的,或者有這方面的跡象?”
“暫時沒有,不過展明說這個家伙像個笑面虎,也許是剛來,還沒摸清楚這里面的道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燒哪不好說,萬一燒到咱們這,那就得早做打算了,你小子有啥主意?”
李劍撇了撇嘴,
“我能有啥主意,要是不燒咱們這就挺好,要是非要折騰咱們,那就跟他干!”
一蒲扇拍腦袋上,
“你要造反啊!”
“不是,您聽我說完啊!
咱看啊,鄉親們吃了六七年的福利了,按理說得收斂一些了。
之前老姜他們也好,我九大爺他們也好,這都是自己人,政策傾斜什么的也好,就是照顧自己人也好,好聽不好聽的,咱們鄉親們都得到了實惠。
但花無百日紅,咱們把家底攢下了,牛馬機械什么的也都置辦了,每年春種秋收什么的,鄉親們是不是也比之前要輕松多了?
現在,人家要不讓咱們多賺錢,是個人意志也好,是政策反復也好,那就說明咱們這掙錢的路子到頭了。
大不了,咱們不種種子就是了,別人種啥咱們種啥,種出來的當種子買也好,當糧食收也好,交公糧什么都好,跟著政策走就是了。
再說了,咱們這種子也許就衰退了呢,那些專家都沒搞明白的事情,咱們自然也搞不明白啊!”
“你是說咱們這種子不再高產了?那咋回事?”
“我哪知道,早前不說了嘛,性狀穩定性啊,之前穩定也許是天意,如今不穩定了也是天意呢。”
“那咱們鄉親們收入少了,怕是心里覺得那個。。。那個。。。”
“心理落差?”
“對,就這!”
“兩方面,一個是讓他們知道,有些事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再說這事兒跟咱老李家也沒啥關系。
另一方面,讓他們認清現實之后,再讓十大爺做做安慰的工作就是了,反正日子還是得一天天過的。
哪怕是食品廠和養雞場養豬場都不讓干了,咱們也不至于餓死。
等過幾年,我自然有辦法讓鄉親們重新過上收入高的日子。
我學經濟的時候,有個詞兒叫經濟周期,同樣的政策反復也不是不能理解,這陣子不行,下一陣子也許又行了呢。
新來的不讓干,也許這貨走了又讓干了,還能干的更好也說不定啊!”
“行,把你的想法跟老十去說說,讓他做好準備!”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