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下。
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一人拿一個蒲扇,對著兩個木推車扇風,推車里兩個漂亮的娃張著嘴,睡得正香。
腳底下,三條黑黢黢的狗趴伏著,跟個貓似的,只不過這身形比貓看上去大多了。
老四則是側躺著,咧著嘴,伸著舌頭,不時的搖一下尾巴。
忽然,老四起身側著腦袋,想仔細分辨一下聲音,確認后,想要汪一聲,卻又看看老頭老太太這邊,把汪變成了嗚咽,只是尾巴搖動的頻率變得更快了。
快步竄出了大門的時候,三條黑狗也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起身,晃動著圓滾滾的身體跑了出來。
李劍停好車的時候,四條狗已經跑到了車前。
擼了擼老四的腦袋,又看了看三條已經長的溜圓的狗子,
“都長這么大了啊,老四辛苦了!”
老四低低的汪了一聲,三條五黑也想要汪汪,被老四一聲低吼,三條狗憋了回去,只是尾巴跟個風扇似的不停搖曳。
挨個也擼了擼,算是打過了招呼,看來這三條傻狗還記得自己。
狗的動靜讓倆老人明白,一定是那個臭小子回來了,但倆人誰也沒動,就連扇風的蒲扇也沒停下來。
“爺、奶!我回來了!”
“小點聲,孩子睡覺呢!”
“唉唉!”
李劍小心翼翼的看著木車里兩個娃,聞上去奶香奶香的,虛歲兩歲的昭凝和方雅白白凈凈的,一個眉眼間像大姐,一個像蕭南,都隨了好看的那個,李劍也是一人香了一口。
卻不想惹了兩個娃無意識的一人給了李劍一巴掌,蛄蛹了一下小身子繼續睡的香。
“你要是給她倆整醒了,我皮給你扒了!”
幽怨的看了眼奶奶,心想至于嗎,這倆小家伙地位這么高嗎?
“好容易哄睡著了,剛睡沒一會兒!”
李劍了然,這小孩子說不睡覺的時候那一定是不困,等他們折騰夠了,沒電了就自己睡著了。
爺爺招了招手,示意李劍坐下。
“老九和老十三都調走了,老九調到了營州,老十三去了隔壁縣,現在縣里沒咱們自己人了。”
李劍眨了幾下眼睛,分辨了一下這句話,一下就明白了爺爺的意思。
這一下縣城的政治生態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當然,這是對于本村來說。
一下子形成了權力真空。
“這很正常啊,一個是避免當地干部手握大權,異地調任是正常程序。
二一個,其實咱們也沒在我九大爺和十三大爺那邊得到什么特殊的待遇,咱也沒用公權力給自家謀個一官半職,甚至除了公事咱們都沒去過幾趟縣府,他們自打去了縣里,連家也沒回來幾次吧?”
“事兒是這么個事,但還是有些好處的,比如就咱們大隊沒知青,還不是你讓展明去打了招呼。”
“那也是沒辦法,你說知青來是支援農村建設的,還是過來掙錢的?”
“現在我擔心的是糧食的問題,原來的政策是老姜他們在的時候定的,老九接任之后延續下來,現在換了新人,怕是不好辦了。”
李劍算了算,自從種子的事兒整明白之后,福利已經吃了六七年了,這些年里,村里輸出種子,惠及鄉里、縣里,屬于一個大家都贏的局面。
雖說村里借助這波福利,每年都收獲了一批糧食,除了讓鄉親們吃喝不愁之外,還能有大把的余糧去養豬和養雞,算是得了最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