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賣了個破綻,往那邊退。
刀疤劉果然上當,以為他要跑,一個箭步追上來,手里的鋼管當頭砸下!
就是現在!
張泉猛地一矮身,順手在地上一抄!
一把又干又澀的鐵銹粉末,被他揚手就撒了出去。
“呸!我操你媽!”
刀疤劉眼睛里瞬間進了東西,視野一片模糊,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張泉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地滾翻,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根鋼管,反手就朝刀疤劉的小腿掃了過去。
“咔嚓!”
一聲脆響。
刀疤劉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抱著腿就倒了下去。
可他還沒來得及補刀。
剩下的幾個混混已經反應過來,紅著眼再次圍了上來。
剛喘口氣,壓力又來了。
張泉握緊了手里的鋼管,心里直發苦。
這他媽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就在這時。
“吱——!”
廠房外,傳來一陣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緊接著,是幾聲中氣十足的暴喝。
“里面的人聽著!我們是治安隊的!馬上放下武器!”
“都他媽別動!”
刀疤劉那幫手下,動作全都僵住了。
張泉心里一松,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
胡老爺子!
來得也太及時了!
刀疤劉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死死地瞪著張泉,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小崽子,你給老子等著!”
他惡狠狠地撂下一句狠話,然后對著他那幫傻站著的手下吼道:“走!從后面走!”
這幫人顯然早有準備,七手八腳地抬起刀疤劉,撞開廠房深處一扇不起眼的小門,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張泉沒去追。
他腿肚子現在還有點軟。
他趕緊跑到墻角,扶起嚇得臉無人色的吳老四。
“老四,沒事了。”
廠房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胡老爺子領著幾個精神矍鑠、眼神銳利的老頭子沖了進來。
看到廠房里的狼藉,還有虛弱的吳老四,胡老爺子臉色很不好看。
“阿泉,你沒事吧?”
“胡爺我沒事。”
“多虧您來得及時。”
張泉由衷地感謝。
胡老爺子搖搖頭,看著刀疤劉他們消失的方向:“這幫人是祁王手下的臟活組,心狠手辣。”
“這次失手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甘休。”
“你得盡快想個辦法了。”
張泉把吳老四送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老中醫那里治傷,又塞了一筆錢。
回去的車上,他一直沒說話。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霓虹燈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交出眼睛”。
刀疤劉的話,在他腦子里反復回響。
這下全對上了。
祁王,那個傳說中的八門共主,果然知道他這雙眼睛的來歷,而且志在必得。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古玩撿漏了,這是要命的事。
躲,是躲不掉的。
父親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他不想死。
更不想像條狗一樣被人追著跑,最后不明不白地死在某個角落。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
張泉看著前面車流的尾燈,突然開口。
“胡爺我想見見您那些老朋友。”
胡老爺子的茶館,還是那間不對外開放的后院。
只是今天,院子里的石桌旁,多了三個人。
張泉一進來,三道目光就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跟探照燈似的。
一個穿著中式對襟衫,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看起來斯斯文文,正是上次在鬼市見過一面的金不換。
他看到張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鏡片后的眼睛里,情緒很復雜。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