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有下次了。”顧清逸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我昏迷的時候,好像能模糊聽到外面的動靜。張源是不是找到了新線索?關于‘月晷’?”
提到正事,蘇念之收斂情緒,擦干眼淚,點了點頭,將“月晷”的線索、坐標以及師父筆記中的記載,詳細地告訴了他。
顧清逸靜靜地聽著,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雖然身體虛弱,但那股屬于刑警隊長的敏銳和決斷力已然回歸。
“東海……公海……暗礁區……‘巢穴’……”他低聲重復著關鍵信息,“顧伯年也急著去那里,說明那里對他至關重要,很可能關系到他的恢復,或者下一步計劃。而那里伴生的異寶,可能是解決你身上問題的關鍵……”
他沉思片刻,看向蘇念之:“你的身體……還能撐得住嗎?那個地方,絕不會太平。”
蘇念之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同樣堅定:“魂魄的傷不是短時間能好的,但只是行動的話,沒問題。而且,‘月晷’之地與月華有關,我的極陰之體在那里或許反而能獲得一些滋養。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等顧伯年恢復過來,必須先一步找到那里!”
她的分析冷靜而清晰,讓顧清逸既心疼又欣慰。磨難讓她變得更加堅韌。
“好。”顧清逸頷首,“等我再恢復一點力氣,我們就制定計劃。這次,絕不能讓他再逃掉!”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念之,這一次,我們一起去。一起面對,一起解決。我不會再讓你獨自承擔任何風險。”
蘇念之看著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守護和并肩作戰的決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驅散了魂魄深處的些許寒意。她用力回握他的手,輕輕點頭:“嗯,一起。”
簡單的兩個字,卻承載了千鈞的重量和無比的信任。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勾勒出略顯病態卻異常堅定的輪廓。
短暫的溫情之后,是更加艱巨的挑戰和未知的遠航。但這一次,他們將攜手同行。
短暫的沉默后,顧清逸率先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卻異常清晰:“坐標點位于公海,靠近一片復雜的暗礁區,水文情況復雜,常年有濃霧。衛星圖像顯示那片區域有異常的能量干擾,無法清晰成像,但邊緣捕捉到了一些疑似人工建筑的模糊輪廓,不是現代風格。”
蘇念之接過他遞來的放大圖片,仔細看著那模糊的、仿佛與礁石融為一體的古老石質結構,輕聲道:“師父筆記里說,‘月晷’是地脈節點,承月華精粹。這種地方,往往會有古代修行者留下的遺跡,或者……自然形成的奇特場域。顧伯年稱其為‘巢穴’,恐怕那里不止是地脈節點那么簡單。”
“嗯。”顧清逸頷首,指尖點在海圖上的暗礁區,“這里航道復雜,大船根本無法靠近。我們只能用小艇迂回接近。但這樣一來,一旦遭遇,幾乎沒有退路,補給和支援也會是大問題。”
“而且,那里的能量干擾對我們也是個大麻煩。”蘇念之補充道,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電子設備很可能失靈,通訊中斷。我的魂魄狀態不穩定,到了那種極陰之地,體內的月魄和鎮龍玨力量很可能再次被引動。而你……”她看向顧清逸,眼神里滿是擔憂,“你的本源之傷未愈,強行動用力量會很危險。”
顧清逸迎上她的目光,語氣平靜卻堅定:“危險也要去。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最明確的線索。不能再被動等待顧伯年恢復過來。”他頓了頓,聲音放緩了些,“至于我的傷,我心里有數。倒是你,念之,一旦感覺到體內力量有異動,立刻告訴我,不要強撐。我們現在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我知道。”蘇念之輕輕點頭,指尖蜷縮了一下。
“我會盡量壓制它們。而且,我感覺……到了那里,或許我的極陰之體也能反過來利用那里的環境。師父說過,萬物相生相克,極陰之處,也可能孕育著極陽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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