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腳步聲如同密集的戰鼓,轟然響起!
堅實無比的角斗場特制大門,竟如同紙糊的一般,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轟然撞成漫天碎屑!
緊接著,是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
一隊隊身披玄黑重甲、手持寒鋒戰兵的甲士,如潮水般涌入,瞬間將角斗場圍得水泄不通!
肅殺之氣彌漫全場!
“天軍司!是天軍司的黑玄衛!!”
“上百人!他們……他們竟然強闖云山園?!!”
“瘋了!都瘋了!他們不怕巡撫大人震怒嗎?!!”
那些原本還在看戲的世家子弟們,此刻個個面無人色,魂飛魄散,兩腿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云山園,這號稱皇城最安全、最私密、連衙門都不敢擅入的禁地,其賴以生存的“鐵律”與“特權”。
在這一刻,被天軍司的上百黑玄衛,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一腳踏得粉碎!
為首將領玄甲鐵面,手持門板巨劍,目光如鷹掃過全場。
最終定格在持刀而立的江北、斷臂的謝炎與臉色鐵青的曹鈞身上。
他巨劍頓地,聲若洪鐘:
“奉天軍大人諭令!江北乃我天軍司青州營總副將!身負要務!膽敢對其出手者——視同叛國!殺無赦!!”
“黑玄衛聽令!封鎖全場!膽敢異動者,格殺勿論!!!”
“諾!!!”
上百黑玄衛齊聲應和,聲浪如雷!
冰冷的殺氣瞬間鎖定角斗場每一個角落!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黑云星眾,在這鐵血軍威面前氣勢盡失,人人色變,再不敢妄動分毫。
曹鈞蓄勢待發的殺招硬生生僵在半空,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漲成豬肝。
眼中盡是驚怒與一絲難以掩飾的駭然!
天軍司……竟為了一個江北,不惜強闖他的云山園,不惜徹底撕破臉皮?!!
謝炎捂著斷臂,看著那森然的黑玄衛陣列,感受著那鎖定自身的冰冷殺機。
滿腔的怒火和怨毒瞬間被一盆冰水澆透,剩下的只有徹骨的寒意!
江北見到這一幕,眼眸亦是為之一凝,隨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衛青!連你這‘七武戰旌’都親自來了?天軍司真是好大的排場!怎么,是要查封我云山園,不把我曹鈞、不把巡撫大人放在眼里嗎?!”
曹鈞死死盯著那玄甲將領,聲音沉冷如鐵。
“他就是七武戰旌之一的衛青?”
“七武戰旌……總共就七個人啊!天軍司中僅次于天軍與三方御帥的存在!”
……
場間再度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嘆。
那些世家子弟看向衛青的目光中,無不帶著深深忌憚。
“衛青!這小子斷我一臂,現在斷臂還在地上擺著!怎么,你們天軍司的人格外不同,就可以隨便殺人了?!”
謝炎強忍劇痛,厲聲喝問。
“好一個顛倒是非!”
衛青一聲暴喝如雷,“別以為我不知曉前因后果!這幾人性命、你這一臂,皆是咎由自取!云山園如此藏污納垢,依我看,也不必再開了!”
“你放肆!!”曹鈞怒極。
“今日江北,我必帶走!若還有人不服,大可上前一試!”
衛青目光如電,掃過地上尸首,“至于這幾人,我已明——咎由自取!不必等巡撫大人開口,天軍大人自會稟明圣上!是非曲直,自有朝廷公斷!”
他大手一揮,兩名黑玄衛立即上前,小心攙扶起重傷的齊淵與項皓陽。
“衛青!你天軍司……欺人太甚!”
曹鈞目眥欲裂,胸膛劇烈起伏。
他貴為巡撫之子,執掌云山園多年,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程風云被殺,黑云星眾折損慘重,江北不僅全身而退,竟還要被天軍司堂而皇之地“護”走?
這簡直是將他的臉面踩在腳下,反復碾磨!
謝炎捂著斷臂,怨毒的目光從江北移向衛青,嘶聲道:“衛青!你天軍司今日包庇兇徒,強闖私園,重傷朝廷命官!這筆賬,我謝炎記下了!我這就面見巡撫大人,定要討個公道!我倒要看看,天軍是否真能一手遮天!”
說罷,他作勢欲撕裂空間離去。
“站住!”
曹鈞猛地喝止,“不必勞煩謝尚書,我自會向父親說明。殺我臂膀,辱我至此……這筆血債,我曹鈞親自討回!”
他目光越過衛青,死死釘在江北身上,字字淬毒:“江北!今日你有天軍司撐腰,我認栽!但云山園的血不會白流!程風云不能白死!我曹鈞若不將你碎尸萬段、抽魂煉魄,誓不為人!我們的事,沒完!”
衛青冷哼一聲,對曹鈞的威脅渾若未聞,沉聲喝道:“黑玄衛,收隊!護送江將軍及袍澤回司!”
旋即他側身對江北微微頷首,語氣稍緩:“江將軍,請。”
江北自始至終,神色都未有太大波動。
他冷冷瞥過曹鈞那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最后目光落在謝炎斷臂之處,如同注視兩條狂吠之犬。
他沒有再放任何狠話,只是輕輕一振手中劫天刀。
歸刀入鞘,發出清越的鳴響。
隨即轉身,跟隨在衛青身后,在百名黑玄衛森然如林的護衛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這片血腥狼藉的角斗場。
沒完?
真當他江北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今日要想斬殺謝炎、曹鈞確不現實。
但這筆賬,他記下了!
待他前往天軍司,實力再進一步——
屆時他斬的不會再是謝炎的手臂,而是腦袋!
還有那巡撫之子的項上人頭!
……
“江將軍,今日讓你受驚了。天軍司來遲一步,累及二位同袍重傷至此,實乃我之過。”
離開云山園,前往天軍司途中,衛青語帶歉意。
“將軍之稱萬不敢當,今日全仗衛大人解圍。”
江北連忙抱拳。
衛青身為七武戰旌之一,地位猶在鐘鴻、羅恒等天尉之上。
整個天軍司,此等人物也不過七人。
“以你在青州所立功績,稱一聲將軍有何不可?既然你謙辭,那我便喚你一聲江兄,不必再推辭了。”
衛青爽朗一笑。
“好!還請衛大人將我這兩位袍澤帶去救治,他們傷的實在太重了。”
江北說道。
“你放心!我現在就派人帶他們去找最好的醫師!”
衛青立即點頭答應。
不多時,眾人抵達天軍司。
弘龐氣派的司衙坐落于皇城核心,森嚴壁壘,鐵血肅殺之氣彌漫四周,遠非州府可比。
衛青引路前行,穿過數道黑玄衛重重守衛的門禁,一座古樸而威嚴的庭院呈現眼前。
踏入庭院,江北的目光瞬間被庭院深處石桌旁端坐的身影吸引。
那是一位身著玄青常服的老者,發髻隨意束起,面容看似普通,卻給人一種與天地融為一體的磅礴感。
他僅僅是坐在那里,便仿佛是整個庭院、乃至這片空間的絕對核心。
氣息淵深似海,浩瀚無邊,以江北如今的修為,竟完全看不透其深淺!
江北心頭劇震,立刻明白這就是天軍司的擎天之柱,大乾王朝頂尖武力象征之一——天軍段擎蒼!
他不敢怠慢,當即躬身抱拳,語帶由衷敬重:
“青州營總副將江北,拜見天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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