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眼一睜,方晏就覺得屋子外面多了人。
不怪他敏銳,實在是最近宮里的氣氛太過緊繃,所有的精神都是高度緊張的。
方晏也不例外。
但他還算鎮靜,起床穿好衣服,然后開門打水洗漱。
等接好水,一轉身,一把刀橫在了脖子上。
是宮中的侍衛統領衛銘。
衛銘打量著方晏,問道:“謝大人有沒有來過你這里?”
方晏臉色蒼白,露出宮中太醫們最擅長的戰戰兢兢模樣:“謝、謝大人?哪個謝大人?”
衛銘有些不耐煩:“皇城司指揮使謝綏。”
方晏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下官這里誰都沒來過。”
正說著,已經進了屋子的侍衛們走出來,朝著衛銘抱拳:“大人,沒有。”
衛銘看了眼方晏,又問其他人:“有沒有什么可疑的東西?”
“也沒有。”
衛銘這才收回刀,對著方晏抱拳道:“冒犯了。”
方晏很勉強的扯出一點笑,心驚膽戰的看著衛銘帶人出去。他又在小院子里站了會,才端著盆子進屋。
洗漱完畢,簡單吃點東西,方晏又去了太醫院。
今日太醫院來的人還是那些,不過方晏四處看了看,好像少了兩個藥徒。
也不知是趁機溜出宮了,還是被叛軍殺了。
總之,此時的宮里多幾個人少幾個人,好像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
謝綏換了裝束,混在巡邏的侍衛里出了門。
衛銘雖然是侍衛統領,但偌大的宮中,侍衛們不光只聽他一人指揮。
和他不對付的郭副統領,如今就是皇城司的另一條暗線。
不過郭家的人向來圓滑,宮變時,他們也說不好最后到底誰坐上皇位,索性叫郭嚴郎告病在家,沒有出現。
但他人不在,手下的人卻能用。
孟聽雨就這樣順利地接應謝綏出了宮。
兩人沒有回皇城司,而是直奔公主府。
老大夫等候多時,見謝綏身上的傷勢處理的很好,便沒有動,只開了方子:“謝大人可不能再打打殺殺的,要好生休養。”
謝綏笑道:“好。”
話雖這么說,但如今正是混亂的時候,他怎么可能休養?
將皇城司的人安排好,又和外邊京郊大營聯絡上后,入了夜,謝綏才潛入安國公府。
皇帝還沒睡。
寶忠也不敢睡。
主仆兩就這么沉默的,在屋子里坐著。
直到謝綏突然在外面叩門,皇帝才猛地起了身:“什么人?”
謝綏道:“陛下,是微臣。”
皇帝眼睛一亮,寶忠也連忙雀躍的拉開了門。
但隨后,屋內兩人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