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靜伶出了帳子。
片刻后,兩名兵士抬著一張改良過的連弩、一架小型投石機模型,魯大則捧著個巴掌大的陶制罐子進來。
將領們目光瞬間被吸引。
“這是連弩改良版。”云菅拿起連弩,輕輕拉動機括,“一次可發五矢,射程比尋常連弩遠三十步,穿透力能破重甲。”
“這是投石機。”她指向模型,“體積縮小三成,可單兵操作,投擲的不是巨石,是魯大做的‘火油罐’。”
云菅拿起陶罐,給諸將領介紹:“罐內裝的是易燃油脂混合硫磺,遇火即燃,落地碎裂后火勢蔓延極快,專克騎兵。”
帳內一片寂靜,倪懷峰率先起身走近,伸手摸了摸連弩的機括。
他問云菅:“將軍,可否演示給末將等人看看?”
云菅頷首,起了身,帶著眾人出了大帳。
他們尋到一處空地,魯大走到連弩前,主動演示給眾將領看。
魯大好似輕輕一撥,那五支鐵矢便瞬間射穿預設的木靶,深深嵌入后方土坡。
甚至有一支箭矢還穿破了一塊巴掌大的硬石。
當真有破重甲的穿透力!
武將們沒人不愛利器,一時間,本來低迷的氣氛突然高漲起來。
幾個參將輪番上前試手,倪懷峰最后還取來一副破損的重甲置于百步之外,卻仍舊被這連弩穿破。
場內頓時一片叫好。
云菅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她說:“武器雖好,但箭矢有限,火油罐也得提前準備。”
原先不吭聲的幾個參將立馬拍著胸脯道:“這些都交給末將,將軍放心。”
見氣氛活絡起來,云菅也暗松口氣。
設伏之日要準備起來,但這幾日,裴照雪還是會攻城。
所以云菅的重心也放在了守城上。
眾人回到帳中繼續議事,待天色完全暗下來,才各自離去。
見陳瑯率先離開,云菅給曲靜伶使了個眼色,曲靜伶立馬會意跟上對方。
果然,一回到自己的營帳中,陳瑯就準備去信上京。
他要給陛下說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戰事利器。
嘉懿公主一個婦人,怎會有這些東西,甚至還能提前運送到協州來?
是不是前來協州平叛,就是她自己早早布下的一步棋?
那嘉懿公主在圖什么?
為什么她的籌謀、計劃,竟無人得知。
陛下手握皇城司,天眼司探盡天下秘密,卻沒探出嘉懿公主的這些東西嗎?
什么都看不出來的圖謀,所圖才大。
陳瑯在營帳中沒敢多問,但準備將其細細都稟給皇帝。
只是提筆才寫下兩字,一柄彎刀就橫在了他脖子上。
陳瑯一驚,筆尖墨汁滴下,將才寫的字泅成一團。
他抬頭看向笑容滿面的曲靜伶,震驚道:“你怎么進來的?我的親兵呢?”
他們這些參將副將都有自己的營帳,也有自己的親兵。倘若在帳中有事處理,親兵都會守在帳子外,避開閑雜人等。
可現在,曲靜伶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邊,還拿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陳瑯怎能不膽戰?
曲靜伶笑嘻嘻的說:“自然是打暈的打暈,支開的支開了呀!陳副將,讓我瞧瞧,你寫什么呢?是不是打算給陛下說,我家主子心懷不軌,私藏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