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不會有了身孕?”她說,“又遲了四五日。”
她急忙推開周元慎,爬起來,去喊了值夜的丫鬟。
正好是素月。
“我上個月癸水哪一日?”她問。
隱約記得,卻又記得不太清。
素月告訴了她。
果然是遲了五日。
“……您被毒蛇咬傷,還在養病,能請醫診脈嗎?”素月問。
程昭:“派人去趟程家,叫我娘帶著大夫過來。”
她這幾日裝病,似病得很重。她娘家的人遞了帖子,都要來看望她,但程昭和周元慎覺得,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此事還應該保密。
至少等大部分的問題解決了,再接娘家的人來。
如今,輿論對太夫人很不利,她焦頭爛額,兼祧再次成為泡影,可以叫娘家的人知曉了。
“……再等等。等國公爺的差事定了,就接了我娘家的人來做客。”程昭道。
這個晚上,她拒絕了周元慎。
萬一真懷上了,著胎還不穩,容易出事;周元慎這個人,看著冷冷清清的,折騰她的時候絲毫不手軟。
程昭沒有一次不是精疲力竭的。
周元慎沒說什么。
他的性格冷漠,被拒絕了也許會暗暗生氣,但從不胡攪蠻纏。
又過了幾日,朝廷還在吵孫之雅殺五皇子的事,周元慎拿到了京畿營的差事。
他成了真正的統領,京畿營落到了他手里。
自然也有人覺得不妥,想要反對,又是一番爭執。
程昭的月事延遲第八日,終于來了。
她又沒懷。
她派人請自已母親和姐姐們過來做客,自已沮喪嘆氣。
“一次、兩次的,我怎如此艱難?如夫人很輕松就懷上了。”程昭說。
大夫說她沒事,送子觀音她也拜了,怎么還是不見動靜?
這日程昭身上不太爽利,就安靜坐著看書。
半上午,程昭的母親、大姐姐、二嫂和三姐姐都來了。
二夫人親自派人去接的。
將服侍的人都遣下去,大姐姐拉著程昭的手就哽咽了:“你怎樣了?哪里難受?”
“我是在小日子里,大姐姐。”程昭笑道,“蛇沒咬到我。”
眾人一愣。
大姐姐眼淚奪眶而出:“真是虛驚一場。”
人生最愉快的,莫過于虛驚一場,所以她是喜極而泣。
程昭靠在她懷里。
程夫人再三詢問。
外頭的流蜚語很離譜,但離譜中也有些真相。
“……就爭執幾句,她叫人放毒蛇咬你?真有個萬一,查到了她頭上,她能輕易脫罪嗎?”二嫂殷琳瑯惱恨說。
程昭的母親說:“邳國公與你祖父有些齟齬,當年邳國公受罰是因你祖父。他們一直記仇。”
“多行不義必自斃。”三姐姐說,“她不把旁人的性命當回事,故而她兒子也輕松丟了命,這就是報應。”
“罪魁禍首卻……”二嫂話說到這里,又咽住了。
到底在周家,她怕隔墻有耳,連累程昭。
婆母二夫人深深嘆了口氣:“太夫人這個人,著實很霸道。我至今都不敢相信這是她布局的。”
程夫人:“也許是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就是她。”二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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