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周元祁看過去;周元慎面無表情,沒往這邊瞧,也拿了一根木簪。
穆姜走到他身邊,想讓他幫忙戴,他避開了。
道觀準備了午膳,眾人隨著太夫人下了樓,進了二山門去用膳。
用膳時候,程昭跟二夫人、周元祁悄聲嘀咕,三人說了好一會兒話。
二夫人還旁顧了幾次。
周元慎看過去時,瞧見他母親和周元慎擋住了程昭,程昭躲在他們身后不知做些什么。
飯畢,眾人往前面主樓去。
早上的雨已經停了,不過沒出日頭也無風,山路還是潮潮的,眾人在丫鬟仆婦的攙扶之下,走得緩慢。
清遠侯府的孫之雅,依偎在太夫人身邊:“姑祖母,咱們一層層逛逛,消消食?”
清遠侯夫人忙說:“雅兒不可胡鬧,山路濕滑。”
“已經放晴了。難得出來,這重陽觀又是上京第一大觀,我心慕久矣。”孫之雅道。
太夫人笑著說:“雅兒有這份誠心,也是為今日打醮積福。那就逛逛吧。”
眾人應是。
上臺階的時候,孫之雅故意推搡了下程昭,想把她擠到后面,去跟二夫人、周元祁一起。
她不想讓程昭靠近周元慎和桓清棠。
而程昭,似乎腳下一滑,她手忙腳亂扯到了孫之雅的頭發,將她的發髻扯松了,還扯得她頭皮生疼。
孫之雅驚呼。
眾人回頭看向她們,包括五皇子赫連泓和竇貴妃,一個是她未來丈夫,一個是她未來婆母,孫之雅不敢面露惡態。
她淚眼蒙蒙看向太夫人,又看五皇子:“三嫂自已走不穩,足下打滑就扯我頭發,還推搡我。”
太夫人:“胡說了……”
竇貴妃笑了笑:“太夫人別惱,小孩子鬧著玩。雅兒端方有禮,出身上京名門,祖上數三代、五代,都不是什么郡出來的土財主。”
又笑道,“太夫人您不知道,什么小地方財主,借著早些年朝廷不定的便利,如今都自稱地方望族,真會拔高自已。”
在場眾人,只程家是吳郡望族,其他都是土生土長的上京人士。
這是罵程昭。
竇貴妃出身邳國公府。
程昭記得,早年邳國公有個案子,大理寺遲遲斷不下來,還是她祖父上書,請皇帝下旨特辦。
而后邳國公被罰俸兩年、挨了十棍子。
能讓國公爺受這樣的懲罰,是出了人命官司的。
具體什么案子,程昭不太知道,那時候她年紀小,祖父可能是覺得小孩子聽了害怕,沒細說。
如今,竇貴妃還記仇,當眾踩程昭。
怪不得她一來,程昭就覺得她態度不好,還以為是五皇子多看程昭的那幾眼,讓她不高興。
“貴妃娘娘說的是,自古鴻雁生邊塞、錦閣養家雀。我們的確好日子過久了,連走路都走不穩,的確失了世家教養,讓娘娘見笑了。”程昭道。
二夫人:“……”
兒媳婦這張嘴,不僅不放過長房婆媳,她連貴妃都不饒的。
五皇子又看一眼她。
周元慎不動聲色,擋在程昭面前。
太夫人笑了笑:“咱們繼續逛吧。來人,帶雅兒去梳梳頭。”
她若無其事把這件事揭過去了。
竇貴妃卻氣得半死。
她不過是罵了程家一句“土財主”,程昭就把自家比作鴻雁,把竇貴妃比成金絲雀。
竇貴妃在宮里得勢,竇家在朝堂也有勢力,她可是連皇后都敢擠兌的,何時受過窩囊氣?
如此不敬貴人,真該拖下去亂棍打死。
且她還是皇后指婚的,竇貴妃想著,目光不由轉冷,添了一抹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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