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時辰,便開始了道場。
陸陸續續有人來送禮,都是送祭品。
收禮這件事,在家是程昭負責,故而在這里一樣。
只要有人來,她就得起身去迎接;然后再傳達太夫人的話:“今日是周氏打平安醮,不便待客。”
客客氣氣把客人送走。
很多門第都只是派管事來送禮。有不知趣親自跑過來、又不是至親的,都是急切要巴結,被阻攔在外。
忙碌一通,程昭尋個廂房休息,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我給國公夫人端茶來了。”
陌生的女聲,年輕,柔軟。
素月:“少夫人在休息,胡小姐還是回去太夫人身邊。”
程昭在里面說:“素月,讓胡小姐進來吧。”
素月哪怕再有不理解,對主子的話聽計從,當即打開了房門。
休息的廂房簡單,程昭坐在桌邊,手肘撐著腦袋休息。
見人進來,她坐正了身姿。
胡知微端了個托盤,里面有一壺茶、一個茶杯。
她先放下托盤,給程昭跪下了,行了大禮:“國公夫人,小女給您賠罪。”
程昭心中微微一動。
“胡小姐請起身,我當不起你的大禮。”程昭依舊坐著,沒有起身攙扶她,神態有點冷漠。
“國公夫人,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說幾句真心話。”胡知微道,“上次……”
她說著,試探看一眼程昭。
程昭沒有打斷她,靜靜看著她。
她頓了下,接上了自已的話:“上次姨母叫我闖晨暉院,我也是不得已。我是寄人籬下的孤女,若不聽話,就會被趕出去。
我不單單是自已投靠,還有我娘。我娘身子不好,經不得折騰。”
她說著,眼眶就紅了,簌簌滾下了眼淚。
程昭似沉默了下,才說:“那也不該闖國公爺的內書房。長輩做錯了事,你應該勸著的。”
“是,都是我怯懦無能。國公夫人,姨媽還叫我出力,想把我塞給國公爺。
我向您保證,絕不會再做這等丑事。盼您能替我想個法子,為我尋一門適合的婚姻。姨母是打定主意要利用我。”胡知微哽咽了起來。
程昭靜靜看著她。
又過了好半晌,程昭才道,“你起來吧。你的確也可憐。”
胡知微破涕為笑,急忙站起身。
程昭:“你自去忙吧,別叫旁人瞧見了。往后,你就在大伯母身邊,有什么消息只管告訴我。你想要前途、想要錢財,都可以拿消息來換。”
胡知微:“是,多謝國公夫人給我指活路!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
她這才出去。
她走后,素月和秋白都進來了。
素月有點擔心:“少夫人,她說了些什么?”
“一些辯解的話,她想要投靠我。”程昭道。
秋白問:“您覺得她可信嗎?”
“當然不可信。”程昭笑了笑,“你知道她怎么叫我么?她口口聲聲叫我‘國公夫人’。”
“有何不妥?”
“別說家里的人,哪怕是親朋抬舉我,也不會‘國公夫人’這樣叫的。
如此諂媚,是想要討我歡喜,得到我的信任,而且很清楚知道我看重什么。”程昭道。
又道,“這般有謀算,她不是大伯母的人,而是太夫人。”
素月打了個寒顫:“太夫人?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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