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既然夫妻倆和好,回家吃頓飯,讓爹娘看看。”
還捏程昭的鼻子,“一點小事鬧得這么大,真是小孩子。”
“這是大事。”
“是,是大事。”大姐姐笑道。
對于小孩子而,任何小事都是大事。
不過,每個人的成熟都是隨著歲月堆積的。往后經歷了很多事,回想今時,大概會覺得幸福。
程昭在大姐姐這里歇了兩日。
第二天,大姐姐把二嫂和三姐也接了過來。
四個人圍在一起摸牌,提起過些日子的上巳節。郊外踏青、放風箏、河邊洗滌,以及簪花。
程昭的二嫂殷琳瑯說:“我已經提早叫人圈了一處地,圍了帷幔。還邀請了不少親朋,到時候你們一起來。”
“我帶上元祁。”
“甚好,他很有趣。”二嫂說。
程昭笑道:“大家都覺得他有趣,除了我婆母。而他最不喜旁人夸他‘有趣’。”
幾個人都笑起來。
順便說起了程昭的另一個小叔子周元謹。
他封了校尉,不算什么大事,可能很多朝臣都不知道。
程昭告訴了自家姊妹。
“你們二房走軍功這條路,未必比現在差。”二嫂則說,“如今陳國公放棄了武將的路子,要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犧牲了很多。他名聲可不太好聽。”
大姐姐給她使了個眼色。
“我不是嫌棄,只是替他擔心。”二嫂忙道,“我小妹的尊榮,都跟他有關。”
三姐說:“他替皇帝殺人,應該留下后手。只要他拿得出證據,是皇帝下令叫他這么做的,把證據交給史官,史官會為他平反。”
頓了頓,又道,“我覺得他留了后招,他瞧著挺有謀算。‘平西將軍’的封號,可不是隨便撿來的。
也許他弟弟會在‘校尉’這個位置到三十歲,他二十歲封了平西將軍。”
“他的確是很出色。”大姐姐說。
程昭就發現,自已姐姐們都挺欣賞周元慎。
她姐姐們頗有智慧,不是盲從的人。
“難道是我對他有偏見么?”程昭反思。
姐姐們不知道周家內部的糟心事。
而程昭看周元慎,他身上總帶著太夫人、穆姜和桓清棠的陰影,她沒有用單獨的目光去瞧他這個人。
偶爾夸他,那是夸給婆母聽的;或者是夸周氏家主,而非一個男人。
更不是夸一個跟她自已有關系的男人。
這也不能怪程昭。
他們新婚第一夜,他就給程昭出了一個大難題;第一次圓房,他又羞辱了程昭。
直到今時,程昭也沒在他那里感受到輕松。
程昭仍覺得,他跟自已沒什么關系。
經過這件事,程昭意識到,“國公夫人”還得繼續做下去,子嗣問題還是不能忽略。
她想破罐子破摔,偏偏自幼爭上游,她無法任由自已墜落。
那么,短暫走偏一下,還是得回到正道上。
前幾日對著周元慎放的那些狠話,程昭得自已吃回來,她有點尷尬。
轉念又想,富貴路就是要能屈能伸。
至少發泄一下,她的委屈沒積在心里,耽誤她以后的謀算。
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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