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的大姐姐替周元慎說了很多好話。
她說:“昭昭,陳國公與你很般配。我以前就想,什么樣子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小妹?瞧見了他,便覺得很適合。”
程昭:“你抬舉他了。”
大姐姐捏了捏她的臉,又給她斟一杯酒。
程昭喝了,脾氣沒那么犟,又和大姐姐說起周元慎。
大姐姐說,周元慎其實受過很正統的世家教養,他是慣于享受的。
沐浴、同房時,有人站在旁邊服侍,他都覺得正常。
“……難道你出閣的時候,李媽媽沒教過你?”大姐姐還問。
程昭:“教過的,甚至說我那幾個丫鬟,除了素月、秋白,可能有人要做通房丫鬟。”
只是,后來她忘記了。
她與周元慎在一起時,他不會喊她的丫鬟進來服侍。
而程昭的丫鬟們,一個個都本分,沒人往他跟前湊。程昭也同他說,自已的人不會給他。
以至于,程昭下意識覺得,她與周元慎的夫妻“交流”,才是正常的。
程昭沒想起這茬。
而那天,鳴玉也不是進來服侍的,而是進來回話——周元慎估計也是因此而理虧。
“昭昭,男人有時候很愚蠢。陳國公在那個瞬間,只顧他的貪婪,是他的錯。”大姐姐又道。
程昭:“本就是他的錯。”
“但因此鬧和離,放棄了超品誥命夫人,可惜么?”
程昭沉默。
“也許,他只是太喜歡你當時的‘回應’。”大姐姐又道,“他沒吃過好的,碰到了美食,一時吃相難看了。”
程昭看一眼她大姐:“你相信他沒吃過好的?穆姜那邊,除了她自已,還有兩個很美貌的婢女。”
“你又小孩子脾氣了。”大姐姐笑道。
她說程昭是好勝,覺得在此事上輸了。
但夫妻關系,輸贏不是這么算的。
大姐姐跟程昭說了很多。
“我認識一個婦人,是伎人從良多年的,如今專門被各處青樓請去教姑娘。讓她和你說說?”大姐姐悄聲問。
程昭錯愕:“你還認識這種人?”
“我自已獨門獨院的,當然是什么人都要認識一些。娘也認識形形色色的人,只是不能叫你們小姑娘知道。”大姐姐說。
又道,“等你將來成了國公府真正的女主人,內外諸事都在你手里,你也要染上各種顏色。”
程昭沉默了片刻,搖搖頭。
大姐姐又摸了摸她的頭:“你還小,不著急。”
又道,“跟他和好吧。如夫人懷了子嗣,寡嫂可能要被‘兼祧’,你賭氣傷害的是自已。”
程昭嘆口氣。
“他已經知道錯了。他托我求情,送了我好些重禮。”大姐姐笑道。
程昭:“你被他收買了?”
“當然是看著他和你般配,才甘愿被他收買的。”大姐姐道。
程昭湊近些:“他送了些什么?”
大姐姐細細說給程昭聽:“兩座血珊瑚,一匣子金葉子,還有一匹好馬;另有一座極好的屏風。
這種屏風,將來誰家太夫人做壽,送禮很體面。我陪嫁里那座屏風還沒有他送的好。”
程昭覺得他這些禮是花了心思的,不是庫房里隨便拿的。
他的確有心講和。
“大姐姐,既然你說情了,我不同他計較就是了。”程昭說。
大姐姐舒了口氣:“父母和祖父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