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慎送樊逍到了大門口,安排了馬車送他,叮囑他不要騎馬。
“你和國公夫人鬧別扭了?”樊逍問他。
周元慎:“嗯。”
“想好了如何解決么?”他問。
周元慎:“沒有。”
“上車,咱們尋個地方飲酒,我細細為你出謀劃策。”樊逍笑道。
周元慎:“此事小舅舅幫不上忙。”
“你小瞧我。”
“小舅舅房內無妻。夫妻之事,你出的都是餿主意。”周元慎道。
樊逍:“……”
他罵了句周元慎不孝,放下車簾,吩咐車夫回去了。
樊逍今年二十五歲。十六歲時候成過親。
他妻子病逝。嫁過來之前身體就不太好,削瘦單薄,弱不禁風,又有點不情愿嫁入武將門第,郁郁而終。
樊逍一直沒有再娶。
樊家也不張羅為他續弦。
不過,他的上峰正在替他做媒,也許再過一年半載,他會重新娶妻。
周元慎在門口站了片刻。
仲春的風料峭,吹得他袖底生寒,他又想起了程昭。
周元慎一個人沉思良久。
翌日,他去了趟杜家,程昭的大姐夫家。
又過了一日,程昭的大姐姐給她下帖子,邀請她去做客。
程昭當即去了。
“昨日國公爺來與你姐夫喝酒了。”大姐姐笑道。
程昭錯愕,又蹙眉:“他沒說什么?”
“你這次猜錯了,他什么都告訴了我;娘也說了。”大姐姐笑道。
程昭起身就要走。
大姐姐拉住了她:“但沒人告訴我到底國公爺是怎么惹了你,就連國公爺自已也沒說。
我想著,這事除了我,你估計沒辦法對任何一個人講。自已憋著又難受。跟我聊聊?”
程昭:“……我甚至沒辦法對你說。”
“你可以說,‘從前,有一對年輕夫妻……’”
程昭被逗樂,笑出聲。
大姐姐拍了拍她手背:“咱們也喝點酒。”
沒有在稍間喝酒,而是躲進了碧紗櫥。小小方寸天地,放了幾樣酒菜,一壇好酒。
姊妹倆縮在碧紗櫥里閑話。
程昭喝了三杯酒下肚,話匣子逐漸打開了。
她簡單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姐姐。
大姐姐失笑。
“……很多大戶人家,主人與主母行房時候,丫鬟要端水在簾外服侍的,此事你應該知道吧?”大姐姐問。
程昭差點忘記了這茬。
她與周元慎同房,都是事后才喊丫鬟進來。
“故而他叫丫鬟進來聽命,雖然很過分,但罪不至死。”大姐姐說。
程昭蹙眉。
大姐姐又湊近,悄聲問她:“昭昭,你們夫妻倆如何交流,在這件事上?”
程昭沒聽懂:“什么交流?”
“就像咱們倆聊天,我說一句、你說一句;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夫妻倆閨房行事也如談話。他說話的時候,你答話了嗎?”大姐姐又問。
程昭錯愕。
還能“答話”?
她是他的正妻,端莊是她本分,她怎么能……
“如果他盼望你給點回應?正好丫鬟敲門,他發現你格外緊張,不是平時的‘無動于衷’,他可能瞬間就被這種回應迷住了,從而犯錯呢?”大姐姐又道。
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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