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
洗漱后,程昭先用早膳,還沒有梳妝。
周元慎能想到這一層,程昭是有點意外的。
他大概知道程昭這樣出身的女人,比較重規矩,也是不太愿意和他一起歇在晨暉院。
他知道,卻偏要這么做……
程昭慢慢把早膳用完,重新漱口,這才坐下,任由自已的丫鬟給她梳頭、撲粉。
忙好了,時辰還早,去承明堂很近,程昭隨意找了本書,不慌不忙。
“要是住這里,每日辦差的確方便。”素月說。
每件事都可以從容不迫。
雖然從秾華院趕過來也不算遠,可到底有個“趕路”的過程,叫人緊迫。
程昭失笑:“你沒出息。咱們辦差,難道只是為了住晨暉院?這只是內書房。”
最好的,是住承明堂。
那才是真正從容。
因吃飽了,又有時間看看書,程昭把昨晚一點不適應都拋開,心情還不錯去了承明堂。
一去才知道,大少夫人桓清棠昨晚是歇在承明堂的東邊上房。
因為大夫人宋氏叫她侍疾。
桓清棠有她的院子,距離承明堂不遠。那是她大婚時候的院子,守寡后也一直住在那里。
承明堂這個正院上房,住進來的身份地位不同。
管事們好像都聽聞了這件事,看桓清棠的表情更慎重。
程昭聽到了,表情毫無變化,還關切桓清棠:“大嫂侍疾累了吧?”
桓清棠當著管事們的面,笑盈盈說:“還好。母親厚愛我,只是叫我陪著,并沒有叫我端茶遞水。”
一方面是告訴管事們,她住到了承明堂。
若無太夫人和大夫人宋氏的首肯,她是不可能住進來的。這是一種身份地位的劃定。
另一方面又抬高大夫人宋氏,讓人知道她是個寬和的婆母。
管事們看她,也看程昭。
程昭含笑,夸了大夫人幾句,還說:“望大伯母早日康復。沒有她坐鎮,我心里慌得很。”
“母親很快就會好的,弟妹別擔心。”桓清棠笑道。
一派祥和喜悅。
管事們細細品程昭的話,都沒有聽出半分陰陽怪氣。
程昭這樣的出身,她不可能不知道大嫂住進承明堂意味著什么。可她能做到全然不動聲色,語里不帶半分情緒,也著實厲害。
半上午,有些管事婆子湊在一起,就聊起這件事。
“咱們府上這兩位少夫人,竟比兩位夫人更有城府。”
“論起書香清門,程氏與桓氏都名列前茅。太夫人眼光好。”
“程氏是皇后娘娘指婚的。皇后娘娘這是在巴結國公爺,特意給他選了一位處處優秀的少夫人。”
“三少夫人竟沒有鬧!她有國公夫人的誥命在身,出身又好,還能忍得住這口氣,真有涵養。”
“一旦她有了子嗣,將來處境又不同。她不爭這一時長短,留下個好聲望,她是有些能耐的。”
“年紀都這么輕,不愧是世家淑女,教養真真了得。”
對桓清棠,管事婆子們多了些敬意;卻也沒因此踩貶程昭,反而是個個覺得程昭穩重、有城府,不容小覷。
桓清棠的丫鬟,周轉聽到了這些議論,很是惱火。
她對桓清棠說:“管事婆子們的嘴,最是毒辣。程氏落了下風,她們竟也抬舉她!”
桓清棠苦笑:“這我倒是沒想到。”
“需要派個人幫襯您說說話嗎?不能任由程氏得這般聲望。”
桓清棠沉吟,搖搖頭:“多做多錯,先等等。咱們贏了一步,暫時不要旁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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