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慎說中午過來用午膳。
臨近中午,他叫了那個年紀很小的小廝南風到秾華院,告訴程昭說:“國公爺有事出門,不用膳了。”
程昭抓了一把錢給南風,看了眼素月,叫素月送南風出去。
很快,素月回來了。
她低聲告訴程昭:“大夫人派人往晨暉院送家私,說是要給國公爺換兩把椅子,遣走了南風。
等南風回去時,有個人誤闖了晨暉院。國公爺發了脾氣,當即去了趟承明堂。他叫南風來咱們這兒說一聲,就出去了。”
程昭:“誤闖?是誰?”
不會是桓清棠。
桓清棠出身高門,又有太夫人為她鋪路,她不會這般“饑不擇食”。
“是一個客居的表親,年輕姑娘。”素月說,“具體是誰,南風也不知道。”
程昭冷笑了聲。
大夫人宋氏著實看不上程昭,又太自負,盡使一些不入流的辦法惡心人。
趁著穆姜懷孕的空檔,大夫人宋氏也想派人攏住周元慎?
這內宅所有的女人都用這招對付他,看似圖謀算計、實則獎勵巴結,程昭覺得他命怪好的。
“擺飯吧,我有些餓了。”程昭說。
素月應是。
出去吩咐一聲,又回來問程昭,“少夫人,可要去打聽那年輕姑娘?”
“問一聲吧,做到心里有數。”程昭道,“讓秋白去問南風,她跟南風熟一些。”
秋白接了差事。
程昭又叮囑素月,趁著中午回趟程家。
黃昏時,秋白搞清楚了晨暉院的事,素月也從程家回來了。
“……闖入晨暉院的那姑娘叫胡知微,住在靠近后街的院子里。是大夫人娘家親戚,投靠過來的。”秋白說。
“她娘家什么親戚?”
“好像是她堂妹的女兒,喚大夫人叫姨母。”秋白說。
程昭:“長陵侯府就在京城。既然是堂妹的女兒,怎么不投靠宋家,反而投靠了陳國公府?”
“可能是長陵侯府不接納外親投靠吧?”秋白說。
這些門第看著依舊顯赫光輝,實則里子很空,光養著自家的仆從都費勁。
親戚偶爾打個秋風可使得,但長期投靠需得分院子、安排飲食,甚至每個月還要貼補幾百錢,長陵侯府那樣的“清門”,也許負擔不起。
“少夫人,需要把這件事透露給太夫人嗎?”秋白問。
程昭:“我打聽只是心里有數,免得大伯母把我當傻子。不是為了阻止什么。”
又道,“大伯母越是用力,越是容易犯錯。她一旦給我送機會,我就有更多的管事權。”
秋白:“那國公爺……”
“這種事也是你情我愿,人姑娘還能按住他?他若想要,跟咱們有什么關系?”
秋白:“……”
程昭轉而問素月:“我娘怎么說?”
“夫人說,少夫人您對子嗣這般上心,她很欣慰。她接您回去一趟,請醫先給您診脈;她再借口來趟國公府,給您送一尊觀音像。”素月道。
程昭微微頷首。
她母親辦事滴水不漏。
果然,翌日程家派了管事婆子來周家,說程昭的母親昨日做了噩夢,很擔心程昭,遣人來看看她。
程昭趁機去告訴大夫人:“我娘偶爾噩夢纏身,我不是很放心,想回去看看。”
又靜靜看著大夫人。
昨日大夫人派人“誤闖”晨暉院,此事已經很多人知曉了,她莫名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