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把程昭牽扯進來的。是她自已非要折騰。
請封誥命這件事,周元慎也出力了,“國公夫人”的誥命才能那么快封下來。
既然有了誥命,她又自稱愿意,那么早些誕下孩子,對周元慎而有益無害。
他并不想和程昭有太深的牽絆。目標明確,故而他每次去秾華院,都會想起小舅舅說的那個“回歸本原”的事。
可他能感受到,他的國公夫人很不高興。
清門貴女最是矯情。
等她苦熬七年無子,也許她才會懂周元慎的用意——當然周元慎自已也等不起。
圓房兩個月了,也不見她有喜訊。
周元慎不能問什么。他一旦問了,不是關心,而是指責。
他也不想指責程昭什么,跟她都不熟。可能是周家祖上比較作孽,活該斷子絕孫。
長房那位嫁過來兩年才死了丈夫,不也沒留下子嗣嗎?
他不太愿意和任何人聊這件事。
這日周元慎很晚才回去。
他喝了點酒,照例騎馬回去,走到了府邸前,瞧見了“平西將軍府”的門匾時,他愣了愣。
好久沒回這了。
他搬到陳國公府得有大半年了。
周元慎下馬,他的副將去敲門。
將軍府留了人看守,只是沒提防主人家突然回來,一時有點慌亂無措。
下人們鋪床,準備熱水,周元慎在外院客房睡了。
他睡得很踏實。
很久沒有像這樣一夜無夢,醒來時神清氣爽。
他在陳國公府,不管是在秾華院還是晨暉院,睡醒后都一陣迷茫,格外悵然。
心口總壓著點什么。
尤其是在秾華院。每次睡醒,身邊有個女人,會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嚇他一跳。將軍本能讓他覺得很危險,下意識想要抽藏在枕下的匕首。
可惜,秾華院的枕下不能放匕首。
周元慎很想每次同房之后就回晨暉院去睡,卻又怕“國公夫人”多心。
似乎每次行房,她都極其不高興;他要是再走了不留宿,周元慎覺得她可能會郁郁而終。
到底是一條命。
要是娶個武將門第的姑娘,也許彼此能理解對方,他也不用強迫自已去適應。
周元慎覺得將軍府舒服,一連回這邊住了六日。
直到南風來尋他。
“太夫人特意叫了小人去問,您這些日子宿在何處;少夫人管大廚房,她聽說您這幾日的份例晚膳沒有動,也委婉打聽。”南風說。
周元慎:“今晚便回。”
“晚膳擺在何處?”南風追問,他得向太夫人交代。
周元慎:“晨暉院。”
“那少夫人那里……”
“這些事與她無關。”周元慎道。
南風應是。
對上太夫人,國公爺大概是很憋屈、很暴躁的,只是從他外表看不出來。
不該這個時候提少夫人。
南風回去復命了。
程昭這日來了癸水,又聽著“神出鬼沒”的周元慎要回晨暉院用膳,她有借口拒絕他來秾華院,也是暗暗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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