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輸入密碼打開公寓門,里面很安靜,只有玄關一盞小燈亮著。
阿威大概在客房休息了。
她甩掉鞋,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沒有開大燈,徑直走向餐廳的酒柜。
周津成在這里存了不少酒,她認得不多,隨手拿了一瓶看起來顏色最深的,又抽出一個玻璃杯。
拔掉木塞,倒了滿滿一杯。
暗紅色的液體在杯壁晃動。
她沒猶豫,仰頭一飲而盡。
液體辛辣灼喉,一路燒到胃里,嗆得她立刻皺緊了眉,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都逼了出來。
這么難喝。周津成平時就喝的這種東西?
咳嗽平息后,那股暈眩感卻慢慢泛了上來,頭重腳輕。
但奇怪的是,腦子卻反而比剛才在樓下吹冷風時更清醒,清醒得殘忍。
她現在應該和他在酒店了。
事情成了。
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鉆出來,盤踞在腦海里。
她又倒了一杯,看著那暗紅的酒液,像是看到了別的東西。
她閉了閉眼,再次仰頭灌了下去。
又是一陣火燒火燎的嗆咳,胃里翻騰得厲害。
她扶著酒柜站穩,身體發熱,腦子卻異常清醒地放映著那些她不愿想象的畫面。
指尖冰涼。
與此同時,在酒店里的周津成,聽到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口的方向傳來,越來越近。
不是酒店服務生那種刻意的恭敬,也不是郁瑾平時那種帶著點疏離的輕盈。
這腳步聲更慢,更柔,帶著一種刻意的、貓一樣的誘惑,踩在地毯上,幾乎聽不見聲音,卻又清晰地敲在他的聽覺神經上。
周津成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
他試圖集中注意力,但那股莫名的困倦感再次襲來。
腳步聲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他能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一種灼熱的、毫不掩飾的渴望。
他沒有動,也沒有開口詢問。一種莫名的直覺讓他保持了沉默,只是擱在膝蓋上的手,指節微微收緊。
他的眼前是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似乎房間里的燈光也被熄滅了。
一方柔軟冰涼的絲綢眼罩輕柔地覆蓋了他的雙眼,在他腦后系緊,徹底隔絕了所有光線。
周津成的呼吸頓了一下。
這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舉動讓他體內那點因酒精和藥物而滋生的躁動瞬間冷卻了幾分,警惕性悄然升起。
這不像郁瑾會做的事。
她雖然最近行為反常,但骨子里不是這種主動到近乎大膽的風格。
但他沒有立刻摘下眼罩。
他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或者說,他潛意識里,或許也在期待著什么。
失去視覺后,其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他聽到細微的衣料摩擦聲,像是某種輕薄絲滑的織物被褪下。
然后,一股濃郁性感的香水味幽幽地飄近,帶著侵略性地鉆入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