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醫院門口,裴相山的車就一個急剎停在了她面前。她拉開車門坐進去,臉色蒼白如紙。
-->>“系好安全帶。”裴相山臉色凝重,沒有多余廢話,一腳油門,車子疾馳而出,匯入車流。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
郁瑾緊緊抓著安全帶,目光焦急地望著前方。
裴相山則專注地開著車,不時從后視鏡看她一眼,眼神里帶著擔憂。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棟看起來頗為現代化的私立醫療大樓前。
兩人快步下車,幾乎是小跑著沖進大廳,直奔位于三樓的博奧基因檢測中心接待處。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就在他們趕到接待臺,裴相山正要亮出證件詢問時,眼角的余光瞥見電梯門恰好打開。
盛黎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袋口貼著封條,顯然是剛剛取到的報告。
她正低頭看著手機,似乎準備打電話。
一抬頭,盛黎的目光恰好與急匆匆趕來的郁瑾和裴相山撞個正著。
空氣瞬間凝固。
盛黎臉上的表情先是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她的視線快速掃過郁瑾那驚慌失措、蒼白無比的臉,又看了一眼旁邊面色沉凝、明顯是來幫手的裴相山。
她立刻明白了他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盛黎的目光最終落回自己手中那個尚未開封的文件袋上。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極有意思的事情,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了然又帶著幾分嘲諷的冷笑。
果然,跟她想的一模一樣。
這份報告里的結果,根本無需拆開驗證。
郁瑾如此驚慌失措地趕來,身邊還跟著一個警察,不就是最確鑿無疑的證據嗎?
那個叫小景的孩子,千真萬確,就是周津成的女兒。
可是……為什么?
盛黎心里依舊盤旋著巨大的疑問。
這五年來,周津成身邊干干凈凈,從未有過任何女人,甚至連緋聞都寥寥無幾。
他怎么可能會突然冒出一個四歲的女兒?
而且看這情形,周津成本人顯然對此一無所知,否則郁瑾何必如此害怕報告被外人拿到?
盛黎踩著高跟鞋,一步步主動朝著僵在原地的郁瑾走去。
她的姿態依舊優雅,甚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她在郁瑾面前站定,揚了揚手中那份密封的報告,語氣玩味,帶著一絲戲謔。
“郁記者……這么著急趕來,是想要這個東西嗎?”
郁瑾緊張地盯著她手里的文件袋,嘴唇抿得死死的,全身戒備。
盛黎看著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她輕笑一聲,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隨手將那份至關重要的報告遞向了郁瑾。
“喏,送給你了。”
郁瑾徹底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又看看那份近在咫尺的報告,沒有立刻去接。她完全搞不懂盛黎想干什么。
她費盡心思拿到報告,為什么又這么輕易地放棄?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郁瑾的聲音干澀,充滿了警惕和不解。
裴相山也上前一步,站在郁瑾身側,目光銳利地盯著盛黎,帶著職業性的審視。
盛黎收回手,將報告隨意拿在手里把玩著,目光掃過郁瑾,又瞥了一眼裴相山,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傲慢。
“我不拆開看也知道里面寫著什么,結果不就在我眼前嗎?”
她意有所指地看著郁瑾:“你這么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還需要這紙報告來證明?”
郁瑾的心沉了下去。盛黎果然猜到了。
“郁瑾,”盛黎向前微微傾身,壓低了聲音,只有她們三人能聽到,語氣里帶著一絲探究和冰冷。
“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瞞著周津成生下他的孩子?又為什么現在帶著孩子出現在他身邊?你到底想從他那里得到什么?”
郁瑾的臉色更加蒼白,她咬緊牙關:“這跟你無關。”
“呵,”盛黎直起身,冷笑一聲,“是跟我無關。但我討厭被人當傻子耍,更討厭這種不清不楚、遮遮掩掩的局面。”
她頓了頓,看著郁瑾,眼神變得銳利而直接:“說吧,你究竟想要什么?錢?還是周太太的位置?”
她假設著最世俗的可能,語氣帶著一絲施舍般的意味。
“如果你是想嫁給周津成,憑這個孩子,或許真有幾分可能。你大可不必做這些偷偷摸摸、冒險的事情來引起他的注意,或者防備我。我盛黎,還不至于需要用一份dna報告去爭取一個男人。”
她的驕傲和直接,讓郁瑾和裴相山都感到意外。
郁瑾看著眼前這個妝容精致、氣場強大的女人,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又可悲。
她搖了搖頭,聲音雖然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盛主編,你弄錯了,我什么都不想要,尤其不想要周太太的位置。”
她看了一眼那份報告,又看向盛黎:“我只想保護我的女兒,讓她平安健康地長大。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盛黎審視地看著她,似乎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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