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看向周津成,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了平靜。-->>
他微微頷首,語氣客氣而疏離。
“周律師客氣了,我是醫生,救治病人是我的職責。”
周津成沒再說話,只是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姿態間自然流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倨傲和冷淡,即使是在表達感謝,也仿佛是在給予對方某種恩賜。
這種姿態讓司徒遂年微微皺了下眉,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喜。
他看著周津成那副冰冷寡情、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再聯想到郁瑾竟然和這樣的男人住在一起,還要獨自承擔照顧生病孩子的重擔,甚至可能連家務都要她一手包辦……
他覺得,郁瑾在這樣的男人身邊,肯定會被欺負,會被他的冷漠和高高在上傷得體無完膚。
他欲又止,門口有個護士探頭進來,輕聲喊道:“司徒醫生,17床病人找。”
“好,我這就過來。”
司徒遂年看一眼郁瑾,眼神里是千萬語,他什么也沒說,轉身快步走病房離開。
病房里很安靜,小景還在昏睡,但臉色比之前好了一些。
郁瑾正用棉簽蘸著溫水,小心地濕潤著女兒的嘴唇。
周津成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眉頭微蹙。
他轉身,對郁瑾低聲道:“我出去一下,找主治醫生詳細問問后續的治療和注意事項。”
郁瑾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說話。
周津成剛離開沒多久,病房門被輕輕敲響。
郁瑾以為是護士,說了聲“請進”。
門推開,出現的卻是兩張意料之外的面孔。
周母和周芷。周母手里拎著好幾個看起來就很高檔的滋補品禮盒,周芷跟在身后,手里也提著一袋水果。
郁瑾愣了一下,連忙站起身,有些無措:“伯母,周小姐,你們怎么來了?”
周母臉上帶著得體的溫和笑容,快步走進來,目光第一時間就投向病床上的小景,眼神里帶著真切的擔憂和憐愛。
“哎呦,可憐的孩子,聽著就讓人心疼,我們放心不下,特地過來看看,怎么樣了,醫生怎么說?”
她說著,將手里的補品輕輕放在床頭柜上。
“帶點東西給孩子補補身子,生病最耗元氣了。”
周芷也把水果放下,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復雜,目光在郁瑾和病床之間游移,似乎想說什么,但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開口,只是勉強笑了笑。
“是啊,孩子沒事吧?”
郁瑾被這突如其來的探望弄得有些懵,心里更是警惕起來。
她努力維持著禮貌和鎮定。
“謝謝伯母和周小姐關心,手術很成功,現在還在觀察期,需要慢慢恢復。”
“那就好,那就好。”
周母連連點頭,目光卻并未從小景臉上移開,眼神里的探究越來越濃。
她看了一會兒,忽然轉向郁瑾,笑容依舊溫和。
“郁小姐,忙了一晚上加一上午,辛苦了吧?我看這邊也挺安靜的,要不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喝點東西,讓芷兒在這里幫忙看一會兒,我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郁瑾的心猛地一沉。
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兒,又看看周母那看似溫和實則堅持的眼神,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余地。
她點點頭:“好。那就麻煩周小姐了。”
周芷連忙應道:“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去吧,我看著就行。”
周母親熱地挽起郁瑾的胳膊,仿佛她們很熟絡一般,帶著她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周津成剛好和主治醫生談完話,正往回走。
快到病房門口時,卻看見周芷一個人坐在里面的椅子上,正低頭玩手機,而病床前空空如也,郁瑾和他母親都不見了蹤影。
周津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幾步走進病房,聲音冷冽:“人呢?”
周芷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抬起頭看到是弟弟,撇撇嘴,語氣有些酸溜溜的,又帶著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
“媽把她叫出去了,說是有話要單獨聊。看樣子,是去一樓咖啡廳了吧。嘖,媽可是親自挽著人家胳膊走的,可親切了。”
周津成的眉頭驟然鎖緊,眼神里掠過一絲清晰的緊張和擔憂。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轉身,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腳步又急又快。
“哎?你去哪兒啊?”
周芷在他身后喊道,但周津成像是根本沒聽見,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
周芷看著弟弟那明顯失態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這么著急,還真是在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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