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沒生病?”郁瑾吃驚地問,“周律師說您前幾天在醫院,他還去看望您了。”
陳宗羲笑了笑,面容慈藹,說:“是嗎,他倒是什么-->>事都告訴你,我年紀大了,偶爾去醫院做個檢查,不是什么大事。”
他這幾日都在美國,上午剛下飛機。
周津成這么說,他作為老師,總要給學生個面子。
“郁記者也住在這附近,看來法官的判決是對的。”
他語意味深長,郁瑾眉頭皺了一下。
難道是她太偏激,戴著有色眼鏡看人,陳教授明明敗訴,卻在她面前喜笑顏開,像是真心恭喜她。
他這么大年紀,在行業內是金字塔最頂端的存在,被自己的學生單槍匹馬打贏,面子上真的好過嗎?
他應該惱羞成怒才對,或者冷漠,至少不該像現在這樣。
“之前不住這里,剛租的房子,正準備搬過來。”
郁瑾語氣平淡。
她朝著旁邊樓上看過去,名副其實的富人區大平層,她目光注視的位置,陳教師也緊跟著瞧過去,微微瞇起眼。
那個位置,不正是
他臉上的笑意意味深長,輸掉一個官司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周津成能放下褚南傾,重新喜歡上別的女人,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至少,這說明,他的學生跟他之間的芥蒂在一點點解開。
周津成不會一輩子怨恨他的,人死不能復生,聽說褚家那個女孩子已經死了,他總要從悲傷中走出來。
“好啊,快上樓吧。”
“日后說不定還有機會再見。”
郁瑾牽著小景的手,快步走上樓,她走得匆忙。
她可不希望日后再見到陳宗羲,沒什么事,誰愿意跟律師碰面。
而且,陳宗羲在五年前見過她兩三面,他是認識褚南傾的,她不宜跟他多碰面。
小景一直沉默不語,她能感覺出來媽媽不喜歡剛才那個爺爺。
媽媽喜歡誰,她才會跟誰說話,跟誰親近。
房門用的是密碼鎖,她按照中介發來的密碼,輸了進入。
敞開門,正對門口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整體裝修只有黑白灰三色,客廳里沒有電視,只有一面墻,墻上全是書,四五米高。
沒開空調,卻感覺冷颼颼的。
“媽媽,我不喜歡這里。”
小景扯了扯郁瑾的衣服,仰著腦袋看她,眼神真摯。
這還是她第一次跟媽媽提出自己的訴求,她喜歡之前的小家,老舊的冰箱上有卡通貼紙。
郁瑾也覺得這間房子對小孩子來說,有些枯燥無聊,甚至說,有些壓抑。
一塵不染,連一根頭發絲都看不見。
“小景,我們暫時先住在這里,”
“或許我們可以把窗簾換一下,行李箱里有你喜歡的小兔窗簾。”
“但是得先問一下房東。”
聽郁瑾這么說,小景的眼睛一亮,立刻有了光,乖巧地點頭。
郁瑾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幾行字。
她只能聯系中介,房東的聯系方式,她暫時沒有。
很快,中介給她發來一個聊天截圖。
對話框里房東發來一句簡短的話,“想做什么都行。”
郁瑾抿了抿唇,她覺得對方實在是奇怪,未免也太好說話了。
中介發完截圖,又補充了一句。
“房東先生今天傍晚的航班回景江。”
郁瑾攥著手機的手指一緊,她心里直打怵,惴惴不安。
她心里安慰自己,只是合租,沒什么關系的。
對方能住在這種地方,最起碼應該是有點道德素養的,應該不會對她和小景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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