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到了小景出院的時間。
這幾天,周津成一直沒來,倒是陳主任,一天來看四次。
郁瑾收拾好東西,看著護士給小景拔針,她坐在沙發上,手里攥著手機,屏幕亮著。
她猶豫要不要給周津成打個電話。
手比腦子快一步,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
她趕緊掛斷電話,還是晚了一步。
“喂,哪位?”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很好聽的女聲。
“請問周津成周律師在嗎?”
刀架在脖子上,她立刻掛斷電話只會讓她變得更可疑。
“周律師正在洗澡,現在是紐約時間晚九點,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可以讓他稍后聯系你。”
紐約時間?
他去出差了。
在酒店里洗澡,晚上九點,為什么房間里會有女人。
聽起來像是周津成的女同事。
“不用了。”
郁瑾掛斷電話,她心里有數。
像周津成這樣的男人,身邊不缺女人,他長得像古早港圈的影帝,是完全不同于現代流行審美的帥,他的臉,是最稀缺的英俊類型。
也許真的像他說的,小景手術那天,他只是路過。
他本來是到醫院里探望老師的,就是那位陳宗羲教授,年紀大了,難免身體有些老年疾病。
周津成是這么跟她說的。
“媽媽,周叔叔呢?”
小景抱著毛絨玩具,穿著粉色的兒童舍病號服,坐在病床上,大眼睛一眨一眨,聲音甜糯。
郁瑾沒想到,這孩子要出院,最想見的人不是司徒遂年,而是周津成。
明明司徒在孩子身上花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他很想跟小景關系更親密些。
她也沒有太詫異,她很清楚,有些東西,是基于血脈之上的。
“周叔叔最近很忙,過段時間會來看你的。”
郁瑾走到床邊,摸了摸小景的頭,嘴角上揚起清淺的笑容。
小景一時看得入神,她的媽媽笑起來真好看,比童話書里的金發公主還要漂亮。
只是媽媽的眼尾總是低垂著,好像有心事。
她雖然才四歲,卻像個小大人,最會察觀色。
“周叔叔不來也沒關系,小景只要媽媽。”
郁瑾眼眶濕潤,她咬了咬牙,眼淚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離開醫院,她沒有跟司徒遂年說,而是一個人帶著小景離開,拎著一個行李箱,到中介發來的地址去。
到了樓下。
她正巧看見一個熟人,周津成的老師陳宗羲教授。
他們在法庭上見過。
陳教授正準備上車,余光撇見從計程車上下來的母女二人。
他示意旁邊的助手,車門重新關上。
他走向郁瑾和小景,眉眼含笑,似乎前幾天的敗訴,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郁小姐,恭喜。”
郁瑾下意識把小景往自己身邊攬了攬,周津成是個表里不一的人,他的老師也不是什么能值得推心置腹的。
這倆人聯合把她送進監獄五年,她怎么可能對陳宗羲有好臉色。
“嗯。”
她只是簡單應了一聲。
“應該當面跟你道喜的,只是不湊巧,當天下午要回國一趟。”
他久住美國,這次來不會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