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辦?
說這話的周津成,口吻像是一位久別重逢的情人,凝視在她臉上的目光專注而認真,不移半分。
她覺得頭頂的目光深情款款,仰頭對視上他的眼睛,還是那么冰冷。
大概是錯覺。
郁瑾感到疑惑,看向他,眼神詢問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怎么感覺她死了老公,他很高興?
周津成眼眸一沉,話音重重落下,“爭奪撫養權的官司最忌諱有人出現橫插一腳,你最好沒有在撒謊。”
郁瑾緘默不語,阿威及時出現,扛著攝像機,提醒她:“郁姐,咱們該回公司了。”
她巴不得趕緊離開這里,拎起地上的包,忽然想起周津成還在旁邊。
“周律師,我先下班了,有什么問題您再聯系我。”
周津成薄唇微勾,不明深意的笑看得郁瑾心里發怵。
無框眼鏡下的眼尾微微上揚,直直長睫自然垂下,在眼瞼上投下一片不明不暗的陰影。
動作幅度恰合適的點頭,沒有說話。
他轉身離開,臉上恢復了平日的嚴肅和清冷,郁瑾提著包走在他身后不遠處,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時,阿威追上郁瑾,悄悄從口袋里摸出一沓照片。
“姐,大收獲,我剛才從一個人手里買下來的,這新聞絕對有熱度。“
“你放心,我已經查過了,是一手資源,雖然是這所學校的舊案,但是如果能報道在咱們公司的賬號上,肯定也有一定的熱度。“
郁瑾所在的是一家私人傳媒公司,主要運用的是一款線上媒體軟件,開設多個欄目。
公司最注重的就是新聞的熱度,哪怕是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只要有關注度,就會報道。
學校舊案,聽到這幾個字。
走在前面的周津成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身后兩人。
郁瑾臉色慘白,手指一抖,攥在手中的照片盡數散落到地上。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清冷的視線不動聲色下移,掃視過地上的照片,眸光暗沉下來。
是一個中年男人跳樓自盡的目睹照片,腦袋摔出一灘血,面部五官血肉模糊,手肘和膝蓋的骨頭破碎成幾截,清晰可見。
郁瑾彎下腰,顫抖泛白的指尖伸向地上的照片,一只大手伸了過來,先一步將照片撿起。
她的視線上移,對視上男人深淵般的眼眸。
“照片而已,郁記者如此失態,是認識?”
周津成輕描淡寫,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修長的手指捏著照片,將照片攏成一沓,照片背面朝向郁瑾。
郁瑾松開緊攥的拳頭,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照片上的那一幕還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聲音忍不住地顫抖。
“誰看到尸體都會害怕的。”
她眼神向上看著他。雙眸含水,眼眶微微泛紅,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她彎下腰,剛拎起地上的提包,手腕被一只大手攥住,熟悉的感覺忽然襲來,肩膀隨之一顫。
他的手抓著她的手腕,還有余地,修長的手指似白玉一般。
而她的手指纖細骨瘦,青色的血管清晰凸起,每一根手指上都有薄薄的繭。
在獄中干活留下的。
為了能減刑,早點出來見到女兒,她比任何女犯人干的活都要多,指腹磨的看不清指紋。
她回過神來,往回縮手想要掙脫,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又用力些。
“褚庭春,景江大學校董,知名富商,于四年前六月十五日跳樓自盡,生前涉嫌多起詐騙案,涉案數額高達十幾億。”
“既然只是害怕,這樣好的新聞,郁記者一定會親自撰寫吧。”
郁瑾幾乎要哭出來了,緊咬著牙齒,視線蒙上一層模糊水霧。
“當然,我會親自寫這篇稿子。”
“周律師這么好奇,記得下載我們公司的軟件,支-->>持一下我的工作。”
要她寫自己的爸爸是一位無惡不作的奸商還是跳樓自盡的學校董事?
她不知道這些傳是真是假,只知道爸爸在跳樓前,手機上最后一個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