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看得是目瞪口呆,他雖然力大無窮,但這等神乎其技的輕功,卻是拍馬也趕不上。
柳如煙則是眼中精光一閃,她同樣深吸一口氣,身形一晃,如同一只黑色的夜梟,緊隨其后,悄無聲息地翻入了墻內。
只剩下鐵牛一個人,看著那高高的院墻,撓了撓頭,一臉的苦惱。
就在他準備用最笨的辦法,直接硬闖的時候,一只手,卻從墻內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下一刻,鐵牛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他那三百多斤的龐大身軀,竟被硬生生地,從墻外給“提”了進來!
當他雙腳落地時,還有些暈乎乎的。
李軒松開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對著兩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三人借著夜色和建筑的掩護,如三道鬼魅,悄無聲息地,朝著城主府最深處,那間燈火最亮的書房,潛行而去。
一路上,他們避開了數隊巡邏的衛兵,甚至有兩次,幾乎是與對方擦肩而過,但那些衛兵,卻仿佛瞎了一般,對近在咫尺的三人,毫無察覺。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那間書房之外。
書房的窗戶,被厚厚的窗紙糊著,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卻能清晰地聽到,里面傳出的對話聲。
“……大人,現在全城都已經戒嚴,那三個北周奸細,已是甕中之鱉,插翅難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他們的人頭,提到您的面前!”
一個充滿了諂媚與討好的聲音,從書房內傳來。
緊接著,另一個略顯沙啞,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王城主,不要掉以輕心。本官得到的消息,這次來的,是條大魚。‘鬼部’的精銳,都在他手上折損殆盡,連‘血羽’大人,都……失手了。”
“什么?!”那個王城主的聲音,瞬間充滿了震驚,“連‘血羽’大人都……這……這怎么可能?那北周奸細,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該問的,別問。”沙啞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只要記住,你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給本官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若是讓他們跑了,或者……讓他們將望江城的消息,傳了出去……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王城主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下官已經將城中所有的兵力都派出去了,還聯絡了黑龍幫和漕幫的人,三教九流,一起動手!就算是只蒼蠅,也休想飛出望江城!”
“嗯。”沙啞的聲音,似乎滿意了些,“祭壇那邊,準備得怎么樣了?”
“回稟大人,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只等吉時一到,便可開壇做法!那個從京城送來的‘祭品’,也已經安置妥當,絕對萬無一失!”
窗外,李軒聽到“祭品”二字,那雙平靜的眸子里,瞬間閃過一絲冰冷徹骨的殺機!
宋清婉!
果然在這里!
他不再有絲毫猶豫。
他對著身后的鐵牛和柳如煙,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
——殺!
下一刻!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書房那扇由精鐵包裹的厚重房門,竟被一股無可匹敵的恐怖力量,從外面,硬生生地轟碎!
木屑紛飛,煙塵彌漫!
鐵牛那小山般的身影,手持開山巨斧,如同一尊從地獄爬出的魔神,第一個沖了進去!
“狗官!拿命來!”
書房內,那名身穿官袍,身材肥胖的王城主,和另一名身穿黑色錦袍,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是魂飛魄散!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這戒備森嚴,固若金湯的城主府內,竟然會有人,敢用如此粗暴,如此不講道理的方式,直接殺進來!
“護駕!有刺客!”
那名黑袍男子反應極快,他發出一聲厲嘯,身形暴退,同時,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護在了身前。
然而,他快,一道銀色的光環,比他更快!
柳如煙的身影,如鬼似魅,后發先至,手中的月環,帶著一道凄美的死亡弧線,直取他的咽喉!
那黑袍男子瞳孔一縮,只來得及將軟劍橫在胸前。
“叮!”一聲脆響,他竟被那月環上蘊含的巨大力道,震得連連后退,手臂一陣發麻。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青色的身影,已經閑庭信步般,穿過了破碎的門框,走進了書房。
李軒的目光,甚至沒有看那正在和柳如煙、鐵牛纏斗的兩人一眼。
他的視線,越過了書案,越過了那驚慌失措的兩人,最終,落在了書房內,那面掛著一副“猛虎下山圖”的墻壁之上。
“把人,交出來。”
他的聲音,平淡而又冰冷。
“本宮,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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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
那名與柳如煙纏斗的黑袍男子,聽到李軒這番視他們如無物的話,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乃是南楚鎮撫司“鬼部”的副指揮使,杜康!一身修為,早已臻至江湖一流高手之境,平日里在南楚,無論是誰見了他,都要敬畏三分。
何曾受過這等輕視?
“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拿下他!”杜康發出一聲厲喝。
他話音未落,書房之內,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