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一人,身披黑色大氅,騎著一匹神駿的烏騅馬,不是太子李軒又是誰?
在他身后,鐵牛、荊云等東宮衛率精銳緊緊跟隨,人人面容冷肅,殺氣騰行。
長亭內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驚疑不定地看著這支不速之客。
太子殿下不是應該在東宮養傷嗎?他怎么會來這里?而且還帶著如此陣仗!
李湛和李毅的臉色同時一變,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
馬蹄聲在長亭外戛然而止,整齊劃一,沒有一絲雜音。
三千東宮衛率如同一堵黑色的鐵墻,沉默地矗立在官道上,那股從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煞氣,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前來送行的文武百官,無不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李軒翻身下馬,身上的黑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沒有看任何人,徑直穿過人群,走到了長亭中央。
他的步伐不快,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位皇子的心坎上。
“諸位皇兄,今日離京,孤特來相送。”
李軒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
“六弟有心了。”
四皇子李杰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拱手道。
李軒的目光掃過他,最終落在了李湛和李毅的臉上。
那目光,淡漠得如同在看兩個死人。
“送行是假,警告是真。”
李軒開門見山,一句話就撕碎了所有虛偽的客套。
“孤的太子妃,在前往皇恩寺的路上,遭遇了兩次刺殺。一次在西山松林,一次在斷龍崖前。刺客訓練有素,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他每說一個字,李湛和李毅的臉色就白一分。
周圍的官員們更是聽得心驚肉跳,他們只知道太子妃遇襲,卻不知過程竟如此兇險。
“孤一直在查,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動孤的女人。”
李軒的語氣陡然轉冷,一股凜冽的殺意從他身上彌漫開來,讓整個長亭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查來查去,線索斷了。但是,孤心里有數。”
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李湛。
“二哥,南陽富庶,但人心復雜。你最好祈禱,不要讓孤在南陽,查到任何與楚國刺客有關的蛛絲馬跡。”
李湛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強自鎮定道:“六弟,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系。”
李軒輕笑一聲,那笑容卻比冰雪還要寒冷。
“孤會讓你懂的。”
說完,他又轉向李毅。
“三哥,河東民風彪悍,盜匪橫行。你此去,正好多多操心治下之事,別總把心思放在一些不該放的地方。”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李毅的袖口,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宗人府地牢的陰濕氣息。
“畢竟,孤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毅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溫文爾雅的假面幾乎維持不住。
李軒竟然連宗人府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孤的太子妃,是孤的底線,也是孤的逆鱗。”
李軒的聲音響徹整個長亭,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誰敢碰她一根頭發,孤不管他是皇子,還是親王,孤都會親手擰斷他的脖子,再把他滿門上下,連同他所有的黨羽、門生、故吏,殺得干干凈凈,一個不留!”
這番話,充滿了血腥與暴戾,完全不像一個儲君該說的話。
但從李軒口中說出,卻沒有人懷疑他會說到做到。
黑風山和宗人府丞張賀全族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證明。
眾位皇子嚇得面無人色,李湛更是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穩。
他們終于切身體會到,這個弟弟,這個太子,究竟是何等的瘋子!
“孤今日把話撂在這里。”
李軒環視眾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李湛和李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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