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只剩下李軒和蕭凝霜兩人。
“調動玄甲軍,還動用神臂弩,你這是要……徹底嚇破他的膽?”蕭凝霜輕聲問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玄甲軍和神臂弩對匈奴人意味著什么。
“對付餓狼,光有弓箭還不夠。”李軒重新坐下,悠然地端起那杯已經有些微涼的茶,一飲而盡。
“還要讓它親眼看到,我們宰殺過多少它的同類。”
“明天,會是很有趣的一天。”
……
次日清晨。
一封以太子東宮名義發出的鎏金請柬,被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國賓館,呼延灼的手中。
請柬上的措辭極為客氣,說太子殿下聽聞使臣大人對大周風物頗感興趣,不忍貴客枯坐館中,特意備下薄酒,邀使臣大人一同巡視京畿防務,共賞我大周將士之雄風。
落款:太子李軒。
呼延灼拿著那封請柬,摩挲著上面質感極佳的紙張,臉上露出了狐貍般的笑容。
“大人,這分明是鴻門宴!”他身旁的一名心腹護衛低聲道,“他們定是察覺了我們的意圖,這是在向我們示威!”
“示威?”呼延灼冷笑一聲,將請柬拍在桌上,“若只是示威,派幾個禁軍來門口站崗便是,如此大張旗鼓地發來請柬,這位大周太子殿下,是想跟我掰掰手腕啊。”
“那我們……去還是不去?”
“去!為何不去?”呼延灼站起身,眼中閃爍著精光,“我正愁看不真切,他卻主動把門打開了。我倒要親眼看看,這位能把我大匈奴黑狼部落首領的巴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大周太子,究竟是條真龍,還是一條畫在紙上的蛇!”
“傳令下去,備馬!我們去會一會這位太子殿下!”
一場沒有硝煙的較量,即將拉開序幕。
……
清晨的陽光,為雄偉的洛陽城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朱雀大街上,行人被金吾衛暫時清開,一隊車馬正從國賓館緩緩駛出,朝著城西的京畿大營而去。
為首的,是太子李軒的華麗座駕。緊隨其后的,便是匈奴使臣呼延灼一行。
李軒今日并未與呼延灼同車,而是與蕭凝霜并轡而行,騎著兩匹神駿的白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他一身紫色蟒袍,身姿挺拔,面帶微笑,不時與身旁的蕭凝霜低語幾句,神態輕松得仿佛真的是去郊游。
蕭凝霜則換上了一身利落的粉紅色騎裝,英姿颯爽,清冷的容顏在晨光下更添了幾分逼人的英氣。
她是大周鎮北大將軍之女,她的出現,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宣告。
呼延灼坐在馬車里,透過車窗,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對璧人般的皇室夫妻,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與警惕。
他知道,今日的“觀禮”,絕不會像表面上這般風和日麗。
車隊行至一半,前方街道忽然傳來一陣沉悶如雷的馬蹄聲。
“轟隆隆——”
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仿佛有一支千軍萬馬正在奔騰而來,大地都在微微顫抖。
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露出驚奇之色,伸長了脖子張望。
只見街道的盡頭,出現了一道黑色的洪流!
那是一支騎兵!
一支通體籠罩在玄色重甲之下的騎兵!
他們坐下的戰馬,無一不是神駿的北地良駒,馬蹄翻飛,氣勢如虹。
馬上騎士,更是個個身形魁梧,手持長槊,腰挎彎刀,臉上帶著飽經風霜的冷峻。
最令人心驚的是他們身上的那套鎧甲,并非嶄新锃亮,而是布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暗紅色的血漬早已沁入甲胄的縫隙,在陽光下泛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暗光。
一股冰冷、血腥的殺氣,撲面而來!
這股殺氣,與京城安逸的氛圍格格不入,仿佛是從尸山血海中直接走出來的惡鬼軍團!
“玄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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