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重甲騎兵,對上準備不足的匈奴輕騎,就像一柄燒紅的鐵錘,砸在了一塊脆弱的牛油上。
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匈奴人引以為傲的騎射,在重甲面前,顯得如此無力。而大周騎兵手中的馬槊,每一次揮動,都能輕易地洞穿他們的皮甲,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巴圖眼看正面戰場已經徹底崩潰,他當機立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要戀戰!向東!向東突圍!只要進了趙國,我們就安全了!”他嘶吼著,親手砍翻了幾個試圖后退的部下,強行聚集起近千名殘兵,如同一柄尖刀,向著東側的防線,發起了決死沖鋒。
蕭淵似乎早有預料,東側的包圍圈,明顯要薄弱許多。
巴圖心中一喜,以為自己找到了生路,率領著殘部,瘋了般地向前沖殺。
他們沖破了第一道防線,又沖破了第二道。眼看著,前方就是一馬平川的開闊地,趙國的邊境,仿佛已經遙遙在望。
所有匈奴騎兵的臉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比剛才更為急促的馬蹄聲,從他們的側翼,響了起來。
巴圖驚駭地轉頭望去。
只見地平線上,一支裝備更為精良的輕騎兵,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那里。他們沒有打旗,但那股森然的殺氣,卻比蕭淵的主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銀甲的年輕將領,正是蕭騰!
“完了……”巴圖的心,沉入了谷底。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精心為他準備的,死亡陷阱!
“放箭!”蕭騰面無表情地揮下了手臂。
五千支羽箭,組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烏云,兜頭蓋臉地罩了下來。
早已是強弩之末的匈奴殘兵,在這片箭雨之下,成片成片地倒下,如同被割倒的麥子。
就在匈奴陣型大亂之際,李軒動了。
“鐵牛!隨我沖!”
他一馬當先,率領著三百東宮衛率,如同一柄燒紅的匕首,精準而狠辣地,直插巴圖所在的中軍。
“保護首領!”巴圖身邊的親衛,嘶吼著迎了上來。
李軒看都沒看他們,手中長槍一抖,挽出一個絢爛的槍花。
“龍戰于野!”
一聲爆喝,槍出如龍!
凡是擋在他面前的敵人,無論是人是馬,盡皆被他一槍洞穿,巨大的力道,甚至將他們連人帶馬,都挑飛了出去。
他一人一騎,硬生生地在敵陣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鐵牛緊隨其后,他手中的巨斧,更是如同死神的鐮刀,每一次揮舞,都帶起漫天的殘肢斷臂。
三百東宮衛率,士氣如虹,緊緊跟隨著他們無敵的太子殿下,將本就崩潰的匈奴人,殺得肝膽俱裂。
巴圖徹底怕了。
他看著那個如同魔神降世般的年輕太子,心中再也生不出絲毫反抗的念頭。他撥轉馬頭,不顧一切地向外逃去。
然而,他剛跑出沒多遠,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從斜刺里殺出,攔住了他的去路。
是荊云。
“巴圖首領,我家殿下,有請。”荊云的聲音,冷得像冰。
“滾開!”巴圖怒吼一聲,揮刀砍去。
荊云不閃不避,手中短刃一錯,便精準地架住了他的彎刀。兩人錯身而過,荊云的身影,已經如同附骨之疽,貼在了巴圖的身后。
巴圖只覺得后頸一涼,一股劇痛傳來,全身的力氣,仿佛都在瞬間被抽空。他手中的彎刀,再也握不住,“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被荊云,一招之間,挑斷了手筋腳筋,生擒活捉。
與此同時,趙國邊境的烽火臺上,守將陳武,正用單筒望遠鏡,心驚膽戰地看著遠處那場一邊倒的屠殺。
“將軍,周人的信使,還在下面等著回話呢。”副將在一旁小聲提醒。
陳武放下望遠鏡,額頭上全是冷汗。
他剛剛還在猶豫,要不要放匈奴人過境,賣個人情。可現在看來,幸好自己沒有答應。
那個大周太子,簡直就是個瘋子!不僅用兵如神,手段更是酷烈到了極點。為了對付幾千個匈奴匪寇,竟然擺出了如此大的陣仗,分明就是殺雞給猴看!
而他,就是那只猴!
“回話!”陳武擦了擦冷汗,斬釘截鐵地說道:“告訴周人信使,我趙國與大周,世代修好,睦鄰友邦!對于膽敢侵犯大周的匪寇,我趙國,也同樣是深惡痛絕!本將軍已經下令,封鎖邊境,絕不放一個匪徒入境!請太子殿下放心剿匪!”
戰斗,在日出之時,便已結束。
整個北安郡的原野,都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數千具匈奴人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再無一絲生機。
李軒騎在馬上,看著被押到自己面前,如同死狗一般的巴圖,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荊云上前,從巴圖懷中,搜出了一塊刻著“湛”字的狼頭令牌。
鐵證如山。
李軒接過令牌,在手中把玩著,目光,卻越過血腥的戰場,望向了遙遠的京城方向。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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