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方-->>面,帥司衙門,必定會派遣大隊人馬隨行護送、監視。”
“這浩浩蕩蕩一群人,魚龍混雜,其中難免混有意圖不軌、嫉妒而想找我們麻煩的牛鬼蛇神。”
“他們若是借此機會,以瞻仰軍容、體察邊情為名,非要來我這軍寨‘巡視’一番,探得虛實。屆時,我們該如何應對?豈不是天大的麻煩?”
趙開明和諸葛風聽完這番分析,方才恍然大悟。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豁然變色。
“嘶……大人所慮極是!”
“我等竟一時被升遷喜訊所惑,未能深思此層利害關系!”
秦猛眉頭緊鎖,繼續說出更深層的憂慮:“還有,那與我們結下仇怨的崔文遠老兒,”
“他豈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定會趁此朝廷欽差在場、我等難以公然抗命之時,強行塞些心腹人手到我這里來‘走馬上任’,安插釘子。”
“若在欽差面前當場拒絕,終究是掃了朝廷顏面,授人以柄,大為不妥。”
“可若是忍氣吞聲接了這些人,日后我這軍寨之內,必然耳目繁雜,帥司再想卡我們的糧餉軍械,我們就連哭窮申訴的余地都沒有了!”
“這事兒,才是真正棘手的大麻煩!”
秦猛說完,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埋怨:林郡守此番,怕是好心辦了點壞事,無端將我這軍寨推到了風口浪尖,惹來這許多潛在的麻煩。
諸葛風面色也變得極為凝重,捻著胡須,低頭沉思良策。
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閃,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低喝道:
“有了!”
“大人不必過于憂心!”
“即便那姓蘇的真的來了,我們也有的是辦法應付。”
“大不了隨便找個由頭,給他個清閑無比的虛職高高掛起,輕易打發了便是。大人莫非忘了?”
“咱們的鐵血軍寨,如今可不是只有這一處主寨!”
“我們還有雙渦堡、蘆葦堡這兩處重要支點!”
“蘆葦堡!”秦猛聽到這三個字,先是一怔,隨即眼前一亮,仿佛一道閃電劃破了心中的迷霧。
原本他布滿愁苦的臉龐,瞬間如同云開霧散,浮現出一抹豁然開朗、帶著幾分狡黠的笑容。
趙開明也撫掌笑道:“正是此理!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人無需過分擔憂那些朝廷來人。”
“他們千里迢迢而來,在這苦寒之地奔波遭罪。所求無非是‘財’、‘穩’二字。我們便備上一份厚厚的程儀,讓他們不虛此行,滿意而歸即可。”
“眼下這北疆仍是天寒地凍,冰雪覆蓋,道路難行。”
“京城里來的那些養尊處優的貴人,誰愿意在這種鬼地方久留、冒險?”
“只怕他們自己心里也一百個不愿意繼續北上,來我們這苦寒邊塞之地活受罪呢。”
秦猛聽完,臉上愁容消散,連連點頭稱是。立刻揚聲向門外呼喚:“王良!牛五!”
待二人應聲而入,肅立聽命。
秦猛迅速下達指令:“你們二人即刻去尋王老爺子。讓他從庫房里精心挑選,準備兩份像樣子的厚禮,務必厚重、得體,能上得了臺面。”
“再去圈里,挑上二十頭肥羊。”
“另外,搬出十壇窖藏了些時日的‘北風烈’好酒!”
憨直的牛五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地問道:
“將軍,為何要準備兩份厚禮?”
秦猛解釋道:“其中一份,是給龐仁那小子準備的。”
“他剛剛升了官,正是需要用錢打點、樹立威信的時候,自個兒又是個窮光蛋,兜里比臉還干凈。”
“你派人給他送過去,連帶著肥羊酒水一同押運。”
“順便,務必要親口告訴他……”秦猛壓低了聲音,仔細囑咐道。
“就說北邊山道積雪深厚,路滑難行。而且近來邊境不寧,時常有韃子游騎出沒,劫掠商旅,難保不會來襲,極其危險,安全難有保障。”
“千萬、千萬要設法,如與人合縱聯橫,勸說欽差隊伍,絕對不要往我們軍寨這個方向來!”
“得令!”王良和牛五立刻抱拳,朗聲應道。
兩人轉身,快步離去安排相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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