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團結就是力量。”
人群中的呼喊聲此起彼伏,情緒被徹底引燃。
也不知道是誰振臂高呼“跟我來哇!”
頓時至少有三兩百人撲向刺史府后門,恰好與私下抓捕鬧事者的官兵撞了個對著,蜂擁困住。
“你們做什么?”領頭的什長按住刀柄,色厲內荏。
“去你娘的,你丫的還想動刀怎地?”人群中飛奔出一個壯碩小伙,一腳把對方踹倒在地。
“鄉親們,跟他們廢什么話,這群狗東西助紂為虐。”一個濃眉大眼,魁梧的漢子挺身高呼。
他一帶頭沖鋒,身后大群百姓涌動,七八個官兵徒勞掙扎,很快就被薅發掐脖,摁在地上摩擦。拳頭如同雨點般落下,到處都是腳丫。
前幾日,帶頭聚眾的幾個漢子,被迅速救了出來。
刺史府內哨聲不斷,大隊官兵涌出,拔刀叫罵,那些聚集的百姓喊著殺人了,一哄而散。
那被抓的幾個帶頭者也跑得沒影。
只有幾個鼻青臉腫的官兵在地上翻滾,哀嚎著。
“掌柜的,人救出來了,”之前那個伙計回報。
“你帶人把張三他們的家眷送出城。”韓勇吩咐道,又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塞給旁邊的親隨:“你尋個機會去告訴李捕頭,就說姓張的故人想請他喝杯茶,老地方見談一筆買賣。”
“得令。”幾人應聲,分頭行事。
“哎,這些老爺們高高在上慣了,卻不知上行下效。以前是沒人撐腰,如今有了,憤怒否?”韓勇望著氣派的刺史府,轉身便擠出了人群。
與此同時,刺史府,書房內。
“該死,該死,這群刁民真不知死!”崔文遠得知府外又聚集了大群百姓吵鬧,拍案而起。桌上精美的茶蓋哐啷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下方別駕楊爍,治中孫強,長史蘇騫大氣也不敢出。他們同樣被百姓鄙視對待,憋屈得很。
“究竟是誰?是誰搞得鬼?”
崔文遠胸膛起伏,目光陰鷙地掃過手下三人。
“大人,敢于您和整個幽州做對的就那幾個人。”楊爍稍作猶豫,便上前半步,拱手低聲提醒。
“你是說邊軍還是轉運司?”崔文遠陰沉著臉。
“都不是。”楊爍搖頭,吐出兩個字:“邊塞。”
“秦猛?”崔文遠立刻想到,隨即嗤笑一聲:“這不可能,他一介武夫,只曉得逞匹夫之勇。這種煽動幽州百姓暴亂針對我等,你覺得可能嗎?”
“這……”楊爍被訪問的啞口無。
“大人,您不要忘了另外一人。”蘇騫突然上前:“那個逃脫追殺的幕僚,知道的事情兒太多了。”
“趙開明?”崔文遠眼中寒光一閃,這個名字讓他如鯁在喉。那個劉德福的幕僚,在滅口中被人救下,如同人間蒸發,成了他一塊心病。
此人熟知官場套路,更掌握著許多見不得光的賬目往來……若真是他在背后策劃,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只有他,才有這份心機和能力,施些小恩小惠,將散沙般的怨民凝聚成一股對抗官府的力量。
“該死!”崔文遠臉色越發陰沉,眼中殺機畢露。
“查,給我查流源頭,重點就查這個趙開明!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定教他知道本府的手段!”
“是!”
命令下達,府衙三班衙役、巡街兵丁迅速散開,在城中大肆搜查,如虎狼般闖入各個酒樓、茶肆,抓捕傳者是假,勒索油水才是真……
最終,他們抓到的是一些地痞流氓,或者只是被煽動起來的普通百姓。審問之下,都說是夜晚得了錢鈔,奉命散布消息、帶頭起哄。
至于神秘人是誰,長相如何,卻眾說紛紜,人名,地址等通通都是假的,根本無從追尋。
崔文遠在書房里聽著一次次無功而返的匯報,臉色鐵青。對方顯然計劃周詳,行事老辣。這種如同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他暴躁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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