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三皇子的余黨也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清算。
抄家的抄家,砍頭的砍頭。
但二皇子暴露出來的幾個人卻叫慶隆帝犯了難——這幾人無一不是兩袖清風的好官,有兩個還曾因為民請命而被同僚排擠打壓。
慶隆帝深深注視了那幾人片刻,最終只罰了三個月的月俸。
他心中是屬意秦九州這個最疼愛的皇長子繼位的,甚至當初順秦九州的意扶持三皇子,都是為磨煉他。
卻未想直接被三皇子釜底抽薪,坐穩了太子之位。
他再疼愛兒子,也不能拿江山百姓當兒戲,加之秦九州也沒志氣,便認下了三皇子。
如今三皇子落敗,但秦九州從前的感情用事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叫他難以立刻將儲君之位交給他。
二皇子出來的恰到好處——僅從他蟄伏多年還能堅持收容清官來看,至少這個兒子能力與德行沒問題。
他需要權衡。
“今日事了,罷朝一日,眾卿都回去吧。”慶隆帝終于開口。
眾人立刻告退。
——今日看清了龍椅上這位鼻青臉腫的模樣,不被惦記上就算好的了。
王太傅臨走前終于想起王琦,連同安國公等人將自家孩子帶走。
“王?”屈沁被屈尚書抱在懷里,還在使勁兒扭頭看溫軟,圓潤的眼睛里滿是眼淚,“我要王,要王……”
屈尚書哄都哄不住她。
溫軟臉上浮起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十分大度道:“沁兒離不得本座……她再好哄也會分出個遠近親疏,快抱回來吧。”
屈尚書哄不住孫女,只能將她抱了回來。
屈沁剛落地,就蹬蹬自已跑上臺階,攥緊溫軟的手不放,生怕又被人抱走。
溫軟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沁兒真乖。”
屈尚書眼巴巴看著,卻愣是沒等來小孫女一個眼神,只能一臉恍惚而憋屈地告退。
只是把孫女送出去兩個多月,怎么……就不是他的了?
還有,回去怎么對全家交代?
眾臣告退后,殿內終于只剩下自已人。
慶隆帝捏了捏眉心,這才注意到溫軟滿身袈裟佛珠舍利子,順口問:“軟軟怎成了護國寺住持?還未上報朝廷?”
秦九州道:“無生深覺自身功力不足,又被秦溫軟的天資折服,甘愿退位讓賢。”
慶隆帝愣了一下,眼睜睜看著本屬于無生的法器在溫軟手中綻出光芒。
甚至比在無生手里時更亮。
因為震驚,他沒察覺到溫軟已經站在龍椅上,一腳踩在椅背,滿臉睥睨天下的威嚴。
“這……軟軟竟有如此天資?”慶隆帝面露驚喜,“好,好啊!不愧是朕的孫女!”
皇后也激動地紅了眼:“宛如長姐在世。”
兩人各說各的,竟也聊的投機。
“正好,朕近日來頗感諸事不順。”慶隆帝道,“等朕的傷好些,便同軟軟一起去護國寺祈福吧。”
“可以。”溫軟思忖著,道,“你寫份陳情書呈上,等本座閱覽簽字后,你拿著本座的簽名進入即可。”
慶隆帝一愣:“陳情書?”
他進自已的國寺,怎么還需要誰簽字同意了?
一直當木頭的追風立刻拱手:“回皇上,因小郡主上任后察覺不少紕漏,有心改制陳腐舊規,如今正在試行,一應事宜會有些繁瑣,但一切都是為將護國寺改制得更加肅穆莊嚴,揚我國寺威名,還請皇上見諒。”
慶隆帝對溫軟的印象依舊停留在那個已通讀四書五經的神童上,聞竟一點沒懷疑。
反而大加贊賞:“若朕之子孫俱如軟軟,何愁大周不興啊!”
“父皇說的對!”秦弦舉雙手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