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異常華麗漂亮的四駿馬車駛來,停在了院中。
青玉歡歡喜喜地下車,眉眼間滿是毫無陰霾的輕快笑意。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猜到小郡主喝點假酒就要發癲,早早溜了,昨夜在十里外的客棧美美睡了一個好覺!
但走下車,她就覺出氣氛不對勁了。
她瞬間收斂笑容,讓出眾人視線,指著身后的馬車,嚴肅開口:“朱瑾的骨灰已經砌進您馬車的地板里了,奴婢昨夜先上去踩了踩,小郡主您可要去解解氣?”
這是她為自已準備的一晚沒回來的借口,為此還特地叫馬夫把馬車趕來了院內。
萬幸,有效。
“朱瑾?”
溫軟一腔火氣瞬間撒出,厲聲開口:“去叫無生!給本座燒十億紙錢下去打點!本座要她下輩子投胎成太子的腳皮!!”
“噗——”
謝云歸嘴里的藥全噴了,胃里還隱隱泛惡心:“嘔……”
“嘔!!”
剛喝的藥瞬間從胃里喉間反涌上來,嘩啦啦吐了一地。
溫軟皺起眉,頓時嫌棄地走遠了些。
謝云歸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眼神陰沉沉的,氣得快厥過去了。
還敢嫌他惡心?
他倆到底誰更惡心?!
其余眾人也是一臉難的模樣,隱隱欲吐。
秦明月捂著屈沁的耳朵,沉默了一瞬,竟沒再挑釁溫軟——打不過罵不過不丟人,但被如此攻擊,那將會是她這輩子不能宣之于口的污點。
片刻后的前院。
無生一臉恍惚地看著一車一車被運進來的紙錢,有苦難。
他哪有那本事打點下頭?
“結果如何不重要。”青玉在他耳邊道,“小郡主還能真去看太子的腳皮?”
“……”
青玉苦口婆心:“您盡管拿出自已的真本事出來,盡人事,聽天命。”
無生試圖開口,卻被青玉打斷:“小郡主的母親被朱瑾推下山崖,她自已也差點被朱家害得沒命,才三歲的孩子,吃了多少苦才認祖歸宗,禪師您就當真不心疼嗎?”
無生看著那邊盯著紙錢惡狠狠嘀咕著什么的溫軟,沉默下來。
朱家是怎么對待溫軟的,這幾日他也知曉了一二。
破廟,寒冬,衣衫單薄,連吃口饅頭都靠乞丐施舍……她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除去在秦王身邊耳濡目染外,恐怕也是被這般經歷傷到,覺得天底下沒有好人了。
無生嘆了口氣。
人非草木,相處了這些時日,他又怎會不心疼這個孩子?
“我們小郡主……”青玉擦了擦泛紅的眼角,哽咽難,“苦啊。”
無生沉默片刻,走去了擺好的香案前,盤腿坐下。
以朱瑾今生的所作所為,必是要下十八層地獄受刑,再入畜生道的,但太子的……腳皮?
無生面皮抽搐了一下。
“開始。”溫軟冷冷開口,“本座買了二十億的紙錢,另外十億用來詛咒太子那個老王八和白惜卿,給本座警醒著點,別咒錯了人。”
無生張了張嘴,還沒出聲就聽青玉驀然一聲沙啞的哽咽。
“小郡主……苦啊……”
“……”
朱瑾是被白惜卿指使的,這點無生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