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寺。
傳旨的御前太監匆匆趕到時,被僧人一路帶去了大雄寶殿。
“秦王殿下怎在大雄寶殿?”他疑惑問。
秦王不是出了名的不信神佛么?
僧人面色愁苦,最終還是道了一句佛號,避而不談。
怎么說?
說他們新上任的住持正在拳打監寺,腳踢前住持,還準備搬走佛祖,自已坐上去嗎?
一路走到了門窗緊閉的大雄寶殿。
里面的暴怒聲與尖叫聲摻雜著傳來,還隱隱泛著虎嘯與鳥叫,吵得香客止步,僧人嘆氣。
“師父!住持的位子已經給您了,您……三思吧!別鬧了。”無生滿臉命苦,急急攔著溫軟。
本寬敞的大雄寶殿隨著這一夜折騰,擠了不少人,而溫軟站在供案上,負手深沉,傲視群雄。
她腳邊還趴著咪咪,正在對試圖靠近的無塵齜牙哈氣,而小藍當著它嘴替,罵的很臟。
“三思?”溫軟看著無生冷笑,“既叫你誤會了本座,自要坐實了這罪名才好,本座生來傲氣,從不背鍋!”
無生止不住道歉,又勸:“豈可褻瀆佛祖?此乃大不敬啊!”
“這怎能算褻瀆?”秦弦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師父您看,知道要被妹妹搬走,佛祖笑的多開心啊。”
師父?妹妹?
被擠在里圈的無塵眼神震驚,目光在溫軟、秦弦和無生之間來回掃視。
誰是誰的師父?誰又是誰的妹妹?
“佛家講眾生平等。”追風攔著無生,笑瞇瞇道,“這位子佛祖坐得,我們小郡主坐不得?沒這樣的道理。”
“對對對,小郡主只是怨您誤會了她,就坐一坐,不干什么。”
“我們小郡主……苦啊……”
眼見著無生無塵節節敗退,溫軟霸氣睥睨地掃過他們,眼底含著微不可察的怒火。
王不認字一事,本該牢牢摁死,瞞過所有人!
她還特地挑了不愛吭聲的追雪——追風太機靈,追月不在家,青玉不靠譜,玄影嘴太碎。
只有追雪堪當傳字印字的大任。
可偏偏天殺的無生……該死的無生!
竟敢擅闖她大雄寶殿!!
將王苦心營造的無所不能形象毀于一旦,叫王準備悄悄傳字印字、驚艷所有人的計劃暴露于天光之下!
逆徒放肆!!
她陰惻惻看了無生一眼,站姿愈發六親不認,但轉身看向金光閃閃的佛祖時,眼神又一瞬間變成賊兮兮的狂熱和驚喜。
連慶隆來大雄寶殿都得下跪,可想而知這位子的含金量。
天上掉餡餅了!!
撇去社死丟人的事后,她抬起頭,滿臉幸福。
佛像依舊低眸含笑,在透過窗紗照進來的陽光下,竟泛著股縱容寵溺的意味。
正在殿內一團烏煙瘴氣時,一個僧人推門而入,對坐在一側喝茶的秦九州道:“王爺,御前來人了。”
追雨見秦九州不動,便準備出門應對。
“回來。”秦九州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追風去。”
里頭的追風聞,忙匆匆擠了出來,隨僧人出門。
“追風侍衛。”外頭,御前太監看到他忙問,“王爺和郡主可在?”
“小郡主與無生禪師一見如故,此番受禪師相邀,擔任護國寺住持一職,并于大雄寶殿潛心禮佛,王爺正在陪同。”追風笑瞇瞇說著,“周公公此來,可是皇上有事吩咐?”
啥玩意兒?宸安郡主擔任護國寺住持?
這事兒怎么沒上報御前?
周公公愣了一下,但此時他沒心情細究,忙道:“凌晨時二皇子率群臣逼宮面圣,太子領兵謀反,據他二人招供,都是……都是宸安郡主放了假消息給他們,用以陷害,氣得皇上險些昏厥,忙叫奴才急召王爺與郡主回京!”
“什么,逼宮謀反?!”追風險些破音。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