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白螺槍狠狠撞在護體罡氣上。
槍尖那縷天魔煞氣發揮了作用,槍身攜帶的巨力,依舊將他震得在空中晃了一晃,袍袖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對于金丹修士而,這連輕傷都算不上。
但,這已經足夠了!
他,一個金丹修士,竟然被一個煉氣期的小輩,用神識干擾,并投槍逼退了一步!
這是奇恥大辱!
他的注意力,瞬間被胡牛徹底吸引,怒火燃燒。
“小輩!本座要將你抽魂煉魄!”他放棄了攻擊圖騰力場,身形一晃,直接撲向力竭半跪在地的胡牛!
那三名筑基后期也趁機圍了上來。
胡牛看著疾撲而來的金丹修士,嘴角卻勾起一抹計謀得逞的冷笑。
他看似力竭,暗中卻已溝通了丹田內那道“煞靈鎖”的縫隙……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直靜立在那根圖騰柱旁的綠玉,似乎被空中金丹修士那龐大的威壓和殺意刺激,又或許是胡牛身處絕境引發了某種本能。
她猛地抬起頭,空洞的眸子第一次不再是茫然,而是染上了一層純粹的、冰冷的紫色!
她喉嚨里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沉咆哮,周身那些淡紫色的邪異紋路驟然亮起,散發出妖異的光芒!
她不再吸收靈氣,而是……引動了體內那沉寂的“生死寂滅煞”!
一股精純而暴戾的煞氣,如同狼煙般從她體內沖天而起,與她身旁那根圖騰柱散發的古老厚重的磐石之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又詭異地沒有相互沖突!
她并指如刀,對著空中撲下的金丹修士,隔空一劃!
一道凝練的、散發著濃郁死寂氣息的紫色煞氣刃,無聲無息地破空而去!
這道攻擊,沒有任何技巧,只有最本源煞氣的宣泄,但其蘊含的“寂滅”之意,讓那金丹修士臉色驟變!
他不得不再次停滯身形,祭出一面骨盾擋在身前。
“轟!”
紫色煞氣刃撞在骨盾上,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而是如同腐蝕一般,骨盾的光芒迅速黯淡,表面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裂紋!
金丹修士又驚又怒,這女娃的煞氣,竟如此詭異霸道!
而也就在綠玉出手,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瞬間——
胡牛動了!
他并非攻擊,而是身形暴退,同時對著巖山祭司嘶聲喊道:“祭司!就是現在!!”
早已蓄勢待發的巖山祭司,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拔出插入地面的獸骨木杖,用盡最后力氣,將其高高舉起,然后狠狠頓下!
“以血為引,恭請先祖!磐石……之怒!”
“噗!”他再次噴出一口心頭精血,灑落在木杖和圖騰柱上。
剎那間,幾根圖騰柱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紅光!
那光芒不再是柔和的守護,而是充滿了憤怒與暴烈的攻擊性!
一股遠比昨夜更加強悍、更加狂暴的力量,以圖騰柱為中心,向著四周瘋狂席卷、碾壓而去!
這一次,不再是反彈,而是無差別的、覆蓋式的毀滅沖擊!
“不好!”那金丹修士首當其沖,臉色劇變,再也顧不上去抓胡牛或綠玉,全力催動骨盾和護體罡氣,身形急退!
那三名筑基后期和殘余的黑衣人更是魂飛魄散,紛紛施展保命手段,或祭出防御法器,或拼命向后逃竄。
然而,在這蘊含了黑石部落無數年信念積累和祭司生命精血引動的“磐石之怒”面前,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
“嘭!嘭!嘭!”
修為稍低的黑衣人瞬間爆成一團團血霧。
筑基初期的修士護身罡氣碎裂,筋斷骨折,慘叫著倒飛出去。
那三名筑基后期也是鮮血狂噴,受了不輕的內傷。
就連那名金丹修士,也被這股狂暴的力量推得連連后退,護體罡氣劇烈波動,氣血翻騰不已。
紅光過后,戰場為之一清。
除了那名金丹修士和少數幾個見機得快、修為較高的筑基后期,其余黑衣人非死即殘,躺了一地。
部落戰士們看著這宛若神跡的一幕,發出了劫后余生的歡呼。
巖山祭司卻臉色金紙,氣息萎靡到了極點,癱軟在地,被石虎等人急忙扶住。
胡牛拄著白螺槍站穩,劇烈喘息著,看向綠玉。
她眼中的紫色已經褪去,再次恢復了空洞,靜靜站在原地,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擊與她無關。
空中的金丹修士穩住身形,看著下方一片狼藉和那個狀態詭異的女娃,又看了看雖然虛弱卻眼神銳利的胡牛,再感知到部落中央那幾根雖然光芒黯淡卻依舊讓他心悸的圖騰柱。
他知道,事不可為了。
繼續糾纏下去,就算能殺掉目標,自己帶來的力量也必將損失殆盡,甚至可能陰溝里翻船。
“撤!”他咬牙切齒地從喉嚨里擠出這個字,化作一道遁光,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幸存的黑衣人如蒙大赦,狼狽不堪地拖著傷員跟上。
黑石部落,再次守住了。
但胡牛知道,這里的平靜,已經被徹底打破。
柳家絕不會就此罷休,下一次來的,恐怕就是真正的雷霆萬鈞。
他必須盡快離開,不能再連累這個收留了他的部落。
他走到巖山祭司身邊,將一股精純的靈力渡入其體內,助他穩定傷勢。
“多謝……”巖山祭司虛弱地說道,“年輕人……你……你們必須盡快離開……”
胡牛點頭:“我明白。祭司,請告訴我,‘七竅輪回蓮’可能生長的具體方位。”
巖山祭司閉目感應了一下從圖騰柱中獲取的殘留信息,斷斷續續道:“北方……深入永凍廢土……靠近‘葬魔淵’的‘幽燼沼澤’……危險……極危……”
“葬魔淵……幽燼沼澤……”胡牛記下這兩個名字。
那里,很可能就是天魔宗遺跡的所在,也是尋找“七竅輪回蓮”的希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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