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席歡手上的動作一頓,沉沉呼吸,默不作聲地聽老板娘說。
“聽說她是家中獨女,將來柳家所有的財產都是她的,普通人娶了她平步青云,有錢人娶了她更上一層樓,哎,人家多會投胎,不像我,辛辛苦苦賺一輩子錢,也抵不上人家爹媽給的好背景。”
“你長得漂亮。”出于禮貌,席歡附和了句。
她不說還好,一說老板娘放下蘋果,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照了照,更為惋惜。
“你以為靠臉就能在京北圈子里立足呢?你們這圈子可不認臉,只認門當戶對!聽你口音不像京北的,你是外省哪家的首富,豪門千金啊?”
京北與其他省份不同,有錢人聚集地,住在這周圍的更是屈指可數的有錢,除非是外省首富之女,否則確實沒本事嫁到這兒來。
每次席歡過來,老板娘都變著法的打聽她身份。
可短短兩句話,席歡的心間被插了一把又一把的刀,別說她跟首富這兩字不沾邊,席家在南海當地更是聲名狼藉。
“老板娘,改天你把其他貴太太的食譜都統一過來,我調整一下。”席歡借著工作轉移話題。
老板娘識趣,粲然一笑,“行,辛苦你了啊,搖錢樹!”
話題結束,席歡的心被攪的一團糟,遲遲無法擺脫心頭的酸澀和痛楚。
富太太們一般下午過來,臨近中午的時候席歡就把食譜和藥膳都弄好了。
在店里隨便吃了點兒東西,一點鐘她就到馬路對面坐公交。
兩小時后,她從公交上下來,步行了二十多分鐘,才到碧海灣。
碧海灣門口停著一輛車,水紅色限量版勞斯萊斯。
陸家有錢有勢,但礙于陸聿柏的哥哥從政,行事一向低調。
陸聿柏的車是低調內斂,行事風格也從來不張揚。
這車是他被一個頑固子弟挑釁,飆車比賽時贏來的。
那會兒席歡還在念大二,周末閑著沒事跟陸聿柏去玩兒。
陸聿柏先問她喜不喜歡這車,她說了喜歡,陸聿柏才跟對方賭。
可惜她不會開車,車贏回來就一直放著。
其實以前,她跟陸聿柏的關系沒有特別糟糕,算不上好但絕對不像現在這么形同陌路。
床下,他們就像陌生人。
別墅內,柳婧婭在沙發上側躺,正捧著手機視頻。
不過那端很安靜,席歡走近了才看到,屏幕上是正在工作的陸聿柏。
她很少見過工作中的陸聿柏,沉穩冷靜,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鏡框下那雙狹長的眸十分銳利。
許是剛剛午休過,他襯衫領口松垮,領帶有些歪,拉滿了荷爾蒙氣息,并不會顯得邋遢。
“噓......”柳婧婭食指壓在唇瓣上,示意她別說話,怕吵到陸聿柏工作。
席歡無法形容,在別的女人鏡頭中,看到自己老公,是一種什么心情。
她跟柳婧婭對視了三秒,才移開目光,佯裝無事地接過張媽拿來的藥箱。
那端,柳婧婭已經關閉話筒,將手機放在茶幾上,剛好正對著自己。
“昨天晚上,辛苦你大半夜還來給我上藥。”柳婧婭還是側躺,一只手搭在沙發扶手,等著席歡換藥時,率先開口,“原來,你就是那個被陸家養了幾年的小丫頭。”
席歡蹲在沙發旁邊,拆她手背的紗布,“是。”
柳婧婭似乎對她很感興趣,“你不是大學畢業了嗎?怎么還在陸家不走。”
“你沾水了?!”席歡掀開紗布,便見手背的傷口發白,顯然是碰過水,都脹了。
“呀。”柳婧婭吃驚,“你沒告訴我,不能沾水。”
席歡語氣是不由自主變差的,“那我也沒有告訴你,可以沾水,你怎么就沾了?”
這種事情是需要別人交代的嗎?
她臉色不好,柳婧婭眉尾上揚,“你這是什么語氣?”
就算知道了席歡的身份,柳婧婭也不會高看她一眼,板起臉來一生氣,那股子盛氣凌人勁兒分外壓人。
“實事求是的語氣。”席歡緩了緩臉色,更實事求是地說,“燙傷惡化遭罪,柳小姐自己都不在意,我無所謂。”
她的話又讓柳婧婭的臉色沉了幾分。
“那,這要怎么辦?”張媽趕忙過來從中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