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鳳英這火爆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哐當”一聲把飯盒放在走廊的長椅上，拉著沈晚就走：“我要去找那個林怡寧當面問清楚！她憑什么這么惡毒，在顧戰最需要信心的時候跑去胡說八道！”

沈晚知道攔不住她，也理解她的憤怒，便陪著她一起去了。

兩人打聽了一路，得知林怡寧現在在后勤倉庫那，便直接去了。

狹窄的房間里堆滿了各種醫療物資，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陳舊紙箱的味道，林怡寧正坐在角落的一張舊桌子后面，低著頭吃飯。

聽見腳步聲，她抬起頭，看見周鳳英和沈晚一起出現，臉上立刻揚起警惕和戒備的神色：“你們來干什么？”

周鳳英二話不說，走到她面前質問她：“你白天為什么要在顧戰面前胡說八道？醫院里不是已經明確下過通知，不許任何人在顧戰面前提這件事嗎？”

林怡寧冷笑一聲，臉上沒有絲毫愧色：“我就知道你們是因為這件事來找我的。我說錯什么了？他的胳膊就是好不了了，我不過是提前告訴他真相而已，他遲早都要知道，瞞著他有什么用？”

周鳳英被她這番歪理氣得胸口起伏，剛要反駁，一旁的沈晚上前一步：“那你憑什么就認定，我治不了顧戰的傷呢？”

林怡寧抬起眼，用充滿怨毒和嫉恨的眼神狠狠剜了沈晚一眼，語氣尖酸刻薄：“我知道你沈晚醫術好，名聲大！那又怎么樣？顧戰那傷，神經和肌肉都爛了，是個明眼人都知道根本好不了！你不過就是在那里自欺欺人，順便騙騙他們！沈晚，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神醫了吧？”

沈晚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簡陋的環境，再將目光落回到林怡寧那身沾著污漬、不復往日光鮮的白大褂和憔悴狼狽的臉上，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看來，林醫生即使被調到了這里，依舊沒能學會安分守己，管好自己的嘴啊。”

聽出沈晚話里話外對她如今處境的嘲諷，林怡寧被踩到了痛腳，瞬間破防：“沈晚！你少在這里得意！你以為你贏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害的！”

沈晚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懶得再與她多費口舌。

這邊的爭吵聲早已吸引了不少路過的醫護人員圍攏過來，對著林怡寧指指點點，低聲議論著：

“又是這個林怡寧，她怎么又惹事了？”

“嘖，真是死性不改，都到這地步了還不消停。”

“她剛才是不是在跟周首長的女兒吵架？我的天，她可真敢啊，嫌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嗎？”

這時，醫務科主任聞訊連忙趕了過來，撥開人群：“周同志，沈顧問，這是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在這里吵起來了？”

周鳳英語氣冰冷地說道：“她跑到顧戰的病房里，故意對他說他的胳膊好不了了，以后就是個殘廢！你們醫院就是這么管理醫護人員的？任由她這樣惡意刺激重傷員？！”

副院長一聽，額頭瞬間就沁出了冷汗。

之前顧營長剛做完手術的時候，周鳳英就找院里領導嚴肅地談過，要求整個醫院的人不許在顧戰面前提及任何關于后遺癥、殘疾等消極負面的論，以免影響他的恢復信心和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