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又黏稠。
就在他們的唇,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剎那。
姜小滿的眼睫,忽然,輕輕顫動了一下。
她,要醒了。
顧淮之的動作,猛地頓住。
像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瞬間澆熄了他所有的欲望之火。
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想趁她睡著的時候,偷親她?
一股巨大的懊惱和自責,涌上心頭。
他飛快地直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背過身去,心跳快得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姜小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揉了揉眼睛。
“唔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軟得像一塊棉花糖。
“嗯。”
顧淮之背對著她,從喉嚨里,擠出一個艱澀的音節。
他不敢回頭。
他怕她會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
和那雙,因為動情而變得猩紅的眼。
姜小!滿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她從他身后,慢慢靠近,然后,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從背后,抱住了他緊繃的腰。
“你怎么了?”
她的臉,貼在他寬闊的后背上,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擔憂。
“是不是手術不順利?”
顧淮之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他沒有回答。
只是反手,握住了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然后,緩緩地,將那只小手,拉到了自己的唇邊。
低頭,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那是一個,壓抑了所有欲望,只剩下珍重和依賴的吻。
“姜小滿,”
他閉上眼,聲音沙啞得,像是在哭。
“別離開我。”
姜小滿感覺自己的手背,落上了一片滾燙的薄雪。
那不是雪。
是顧淮之的唇。
干燥,溫熱,帶著一絲手術后揮之不去的疲憊,和一種近乎破碎的顫抖。
他吻得極輕,極珍重。
像一個在沙漠中跋涉了數日,終于找到綠洲的旅人。
又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在親吻他唯一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