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大驚。
泄題!
原來不僅僅是有考生夾帶這么簡單。
大齊自開國以來,一向對科舉取士的公平尤為看重。每次京城會試的題目都是由皇上親筆書寫后,放入盒中封存,并由專人護送至貢院,交到主考官的手中,直到開考之時,方才能拆封。
這次竟然有人提前就知道了密封之中的考題,而陸亦鐸又是本次的主考官……
陸清容越想越害怕起來。
此時太夫人趕忙問道:“可有查出是何人泄了題?”
“尚不可知。”陸亦鐘嘆了口氣,“現在安樂侯還正在調查,可能與考題有過接觸的幾位考官,都被扣在了貢院,一直到剛才我回來為止,都未見有人出來。我看起碼等到明天才能有結果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查不出泄題之人,那身為主考的陸亦鐸處境將十分堪憂。
屋中的氣氛頓時變得異常緊張。
最后還是太夫人對眾人說道:“你們都先回去吧。既然要到明天才能有結果,咱們在這里干著急也是無用。我自是相信這事與老大無關,讓他們查便是了!”
眾人依舊各懷心事地站在原地,太夫人又勸了幾句,方才散去。
陸清容跟著尹屏茹和陸呈杰回到了東院,一路無。
進了東院,陸呈杰躊躇了半餉,開口對尹屏茹說道:“母親無需擔心,父親一向為官清正,最看不慣徇私舞弊之事,此次作為主考,對我也是一視同仁,不曾偏袒半分。泄題一事必是與父親沒有半分關系的。”
尹屏茹聽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那是自然。你也早
些回去歇息吧,萬一明天復考,莫要沒了精神才好。”接著又轉頭對陸清容說道:“你也回去吧!”
陸清容倒是并未多,別過母親和大哥,獨自回了紫藤閣。
但整整一晚,她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想著今日發生的事情,陸清容心中也難免擔驚受怕。
雖然確信這泄題一事與陸亦鐸沒有半分關系,但事實真相如何,是否真能查個水落石出呢?
若是找不到罪魁禍首,又該當如何?
陸清容突然又想起了前幾天陸亦鐸回來陸府,她去書房找他的時候,正趕上邱永安上門來訪的事情。
她是從來沒有見過邱永安的,但單憑他是邱沐云大哥的這個身份,就讓陸清容對他沒什么好印象。
若說是他這個副主考泄了題,陸清容倒是覺得十分有可能。
但他那日來找父親又是做什么呢?
一整晚,陸清容都陷入在這種復雜而矛盾的心情之中,只盼著天亮之后能有真相大白的好消息傳來。
卻沒想到,第二天的確有了變化,卻不是好消息。
貢院之中的幾個考官,有的直接釋放,有的收監待查。
其中,副主考邱永安一早便被釋放,大搖大擺回了公主府。
而主考官陸亦鐸,則被押往刑部大牢,收監待查。
太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竟是直接暈了過去,過了好半響才恢復了直覺。
“怎么會這樣?”太夫人一醒過來就向身旁的尹屏茹問道。
此時正屋的內室中,只有她們二人。
尹屏茹也同樣不知該如何是好,開口說道:“現在還沒有定罪,只是說有嫌疑,轉去了刑部,由刑部尚書徐大人和安樂侯一同審理此案。”
“刑部?”太夫人聞恢復了些精神。
尹屏茹明白她的意思,接著說道:“二叔剛剛已經去了狄大人那里,看能不能打探些詳細的情況。”
這次并沒有讓她們等太久,陸亦鐘很快就從刑部回來了。
“這次真是有些麻煩,他們不知道有了什么證據,似是認定大哥和泄題一事有所牽連。”陸亦鐘難掩憤怒,“我看他們這是栽贓陷害!憑什么那邱永安就能直接放了,還不是因為安樂侯偏袒他!”
陸亦鐘一進門就氣憤地說道。
安樂侯吳興春是吳太后的弟弟,若說他因成陽公主的關系而偏袒邱永安,倒也不值得奇怪。
“狄大人有沒有說是什么證據?”尹屏茹始終不敢相信。
“那倒沒有。其實狄大人對此也不十分了解,畢竟上面還有刑部尚書徐大人在,他也不好過問。尤其他和大哥又是親家,原本就應該回避。”陸亦鐘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說道:“我看這一次,狄大人怕是也幫不上什么忙了。”
“狄大人倒是再三提醒,說咱們若是有什么關系,就要趕快用上。科場舞弊歷來最被皇上所痛恨,斷案定罪都快得很,若是被定了案,無論是否冤枉,再想翻案都難了!”
尹屏茹聞不禁十分惶恐。
而太夫人則終于開口道:“狄大人說得有道理,我們不能再失了先機。你現在就趕緊去一趟靖遠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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